但遗憾的是,尊敬的两位哥廷根大学司事舍费尔与多勒斯先生工作数年才取得的好成果,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便被他们的上级领导完全破坏了。
首先,黑斯廷斯学监带头在波韦登广场决斗,其次,他虽然没有从别处偷运具有新思想的私人讲师,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自己就是具有新思想的家伙,并且他还绕过了两位司事直接批准一位新私人讲师的入职。
如果仅从思想上看,两位司事都认为黑斯廷斯学监绝对是个自由主义者。但是如果从手段上来看,他绕过决议的手段又表现的太专制了。
施耐德一边吃饭一边叨咕着:「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德意志邦联的情报部门里有几份关于你的小报告。有人说哥廷根大学的新学监是个专制的自由主义者。」
亚瑟抿了一口红酒,品味着乡下葡萄酒微甜的滋味儿在唇齿间长留:「听起来不算太糟,这头衔总比自由的专制主义者要好。」
「是吗?」施耐德一本正经的问道:「二者有什幺区别吗?」
「这区别可大了。」
亚瑟解释道:「专制的自由主义者可能相信个人自由、民主原则和市场机制的价值,但他们相信,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需要采取强有力的措施甚至是专制的方式来实现这些目标。至于自由的专制主义者,指的则是那些认识到:在一定程度上的开放自由对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重要性的专制主义者。因此,他们可能会允许有限的言论自由、宗教自由或其他形式的个人自由,作为其统治策略的一部分。前者更强调最终结果中的自由和平等,而后者可能更注重过程中的稳定和效率。」
「嗯……」施耐德咀嚼着猪肘子,一边思索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将食物咽下喉咙:「那你算是哪一种?」
「专制的自由主义者……」亚瑟斩钉截铁的应了一声,但喝了口酒后,他又寻思了一下:「或者自由的专制主义者。」
施耐德闻言笑嘻嘻的朝亚瑟挥舞着餐巾道:「等你结束了哥廷根的这摊子烂事以后,还是赶紧回外交部帮我分摊鞭子吧,帕麦斯顿子爵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说到这里,施耐德仿佛来了兴致,他神秘兮兮的打开门向外看了一眼,随后返回座位上坐下,埋着脑袋压低嗓音道:「我在慕尼黑还搞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不靠谱八卦,你想听吗?」
「和谁有关的?」
「奥地利首相梅特涅!」
「利文夫人终于抛弃帕麦斯顿子爵,彻底倒向梅特涅的怀抱了?」
「喔……」施耐德贱兮兮的笑着:「我可不打听那幺下流的八卦,我听到的消息是关于梅特涅和普鲁士前任外交大臣本斯托夫有关的。」
「嗯?」
亚瑟听到这里忍不住大胆猜测,但是猜测了一会儿,他还是感觉自己的猜测未免也太大胆了:「看来这八卦消息确实不靠谱。」
施耐德笑眯眯的继续说道:「确实不靠谱,因为谁会相信普鲁士的外交大臣会因为梅特涅耍的一个小手段就被免职了呢?」
大失所望的亚瑟微微摇头道:「本斯托夫的去职和梅特涅有关?即便不考虑普鲁士和奥地利糟糕的外交关系,奥地利的首相又该如何左右普鲁士的人事任命?」
施耐德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其中荒谬的地方。普鲁士的外交大臣本斯托夫与梅特涅在应对自由革命的观点一直不对付,本斯托夫认为布伦瑞克、汉诺瓦和德意志其他地方的麻烦与法国和革命思想没什幺关系,反而是贫穷、饥饿、个体官员和领导的浮躁以及欠考虑的行政管理应该负更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