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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维多利亚本人的要求,为了回应和感谢伦敦市民的欢迎和呼声,肯辛顿宫游行车队的行进速度特意放慢了不少。在缓慢行驶的车厢中,维多利亚将手肘搁在书写盒的垫板边缘,纤细的手腕随着马车起伏轻颤几下,却并未打断她连贯的笔画。

窗帘缝隙中不断传来街道上欢呼的浪潮声,隐约夹杂着有人在高呼她的名字:「亚历山德丽娜!亚历山德丽娜·维多利亚!」

声音既热烈又真诚,让她心头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与羞怯。

她忍不住擡眼望向窗外,目光穿过那缝隙,望见马车外那金红相间的旗帜、街道上插满的三色旗帜和花环,望见阳光下挥舞帽子的市民,望见踮起脚尖的少女,还望见了,左前方街道上,正骑在黑马上与肯特公爵夫人的侍从武官哈考特上校谈笑风生的亚瑟·黑斯廷斯爵士。

亚瑟今天穿的是一套颇为考究的黑色骑行服,马裤紧贴着结实的小腿肌肉,他今天没有挂上佩剑,而是挑了一柄饰有银色花纹的轻便礼杖,斜斜地搭在马鞍上。他的高礼帽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压得过低,而是稳稳坐于头顶上。

他身旁的哈考特上校身着正装军礼服,右肩挂着象征侍从武官身份的麦穗肩绳,军刀套在腰间,而靠近马头的马鞍袋里还插着一把龙骑兵手枪。

这两位约克老乡自从在拉姆斯盖特缔结友谊,并且间接促成了哈考特上校与利物浦伯爵的大女儿凯萨琳·詹金森小姐的婚事后,这半年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小聚一二。

说到拉姆斯盖特……

不知道为什幺,自从维多利亚从拉姆斯盖特的海滩回来以后,她感觉自己只要看到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的脸,甚至只是看到他的背影,都会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幺样的感觉,既不像是与埃尔芬斯通勋爵待在一起时的那种怦然心动,也不像是与利奥波德舅舅待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由内而外的舒适感。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两者混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过……

感觉不坏。

维多利亚犹豫着放下了写给舅舅的回信,在书写本上另起一页,写起了最令她感到放松的日记。

1837年5月24日,乘车前往圣詹姆士宫的中途。

今早的花是粉红色的,我猜是莱岑(或许是谁的建议?)特意选的。

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无论如何,它们让我心情变好了一点。

今天……太累了。每个人都在对我微笑,每一扇门打开前我都得先深呼吸一次。我知道,他们说我应当「自然地表现」,可这世上怎幺可能有人在被所有人盯着时,还能始终保持自然的?

我几乎记不得那些来祝贺的人说了什幺了。国王陛下派人送来了一架钢琴,夫人们送来了香水、项链,还有一本看起来十分滑稽的我自己的剪影。

伦敦的各大公司也削尖了脑袋,想要把他们的产品塞到我的手上。我收到了许多新裙子,几乎有小山那幺高的各类化妆品(明明我平时是不被允许使用的)。

帝国出版公司也送来了几套《英国佬》作者们的精装本书籍,其中既有我最喜欢的丁尼生的最新作品,也有达尔文先生刚刚精修、整理出版的《贝格尔号航行日记》,甚至还有一本平时很少见到的埃尔德·卡特先生的诗集。

不过,虽然卡特先生的诗集很少见,但在抽空翻看了他的作品后,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诗集为什幺少见了。公正的说,卡特先生在诗歌方面或许颇有才华,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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