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说到这里轻轻一顿,又俏皮的补了一句:「不过如果你愿意当法官,我倒也乐意认罪。」
弗洛拉被他逗得脸色一红,她意乱情迷的将头发绾到耳后:「那你最好祈祷我心情不错,不然我的判决可是很重的……亚瑟,你……觉得我适合去做法官吗?」
亚瑟闻言,笑着开口道:「在这个问题上,如果我有表决权的话,我当然是会投赞成票的。但遗憾的是,但我知道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是少数派。因为前两天下院才刚刚否决了格兰特利·伯克利先生提出的「允许女性旁听两院辩论」的议案。」
弗洛拉闻言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如果他们在屋子里放一束花,难道不会觉得整个房间都会变得清新一些吗?」
亚瑟无辜的耸了耸肩:「很显然,上下两院的阁下们并不这幺认为。不过……如果公主殿下能够顺利继位,说不定他们可以考虑酌情通融一下。」
弗洛拉听到这里,忍不住擡起头寻找起了今晚的主角维多利亚。
今天的开场舞便是由维多利亚与诺福克公爵的孙子菲茨阿伦勋爵跳的,而现在,她的舞伴则是奥地利公使埃斯特哈齐亲王的儿子尼古拉斯。
虽然维多利亚的生日是今天,但是为她筹办的生日活动却一直要持续到下个星期。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她还将造访伦敦各处的地标建筑,并参加一系列的庆祝活动。
明天上午,维多利亚将与肯特公爵夫人等人一同离开肯辛顿宫,前往特拉法加广场新落成的国家美术馆。成立不久的皇家艺术学院今年首次将学院展览迁至此地,而维多利亚也将成为第一位莅临展览的王室成员。
傍晚时分,她还要接受伦敦市长和市政厅的正式欢迎,届时伦敦塔桥下的河面会燃起烟火,商人行会将派代表向她献礼。再往后几天,则是马车游行和慈善探访。按照肯辛顿宫的日程,公主会在接下来的一周里造访几所济贫院与习艺所,释放出与贫民亲近的形象与气息。
甚至有几家报纸也提前放风:如果未来一周内天气晴朗,将会经常能在海德公园附近看到公主殿下的马车经过那里。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一缕熟悉的嗓音,带着些讨人厌的鼻音,字句短促而尖利:「这份随从与侍从官的名单,今晚就得定下来。伯爵阁下,明天清早她就要出门了,肯辛顿宫的排场不容差池。」
亚瑟耳根一颤,本能地在下一拍将步幅收短半寸。
弗洛拉顺势向前,指尖在他掌心里轻轻压了压,提醒他回到拍点。
亚瑟无奈的点了点头,可虽然他仍在走位,却有意无意的领着弗洛拉向声音的来源靠近,甚至还忙里偷闲的微微侧过脸循声望去。
长窗与壁柱之间的阴影里,康罗伊正半侧着身,手里拿着一份名单面色潮红的与人争论着什幺。与他相对而立的,则是利物浦伯爵查尔斯·詹金森。
《第三代利物浦伯爵查尔斯·詹金森》德意志画家弗朗茨·克萨韦尔·温特哈尔特绘于1846年
利物浦伯爵的眼神冷得近乎结冰,拄着拐杖的手背青筋凸起:「列队与侍从是王室事务,公主殿下的生日庆祝活动不是肯辛顿宫能够独自定夺的东西,圣詹姆士有圣詹姆士的规矩。况且,眼下没有公主殿下本人的首肯,我是不会接受这份名单的。」
康罗伊看起来还想尽力争取一下,他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阁下,公主殿下现在还住在肯辛顿。她的侍从、她的车马、她的外出,向来都是由我们安排的。现在您一句话,便要把所有的活儿都揽过去,万一交接的时候出了岔子,您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