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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和窃窃私语,许多人伸长脖子,想看清他手里那个小东西。

莱昂纳尔继续说:“‘锡币’,是矿业公司之类的大企业发行的,它只能在劳工聚集的偏远小镇上流通。

买食物,买衣服,付房租,甚至找女人,都只能用它。它上面的数字后面虽然跟着‘美分’,但购买力截然不同。

通常,小镇的物价,要比外面要贵上不少——我们算过,有些东西甚至比巴黎还要贵!”

这句话让现场一片哗然,能来听演讲的都是有钱人,自然知道巴黎是个什么物价水平。

莱昂纳尔的语气很平静,但每一个字的分量,都因为它所承载的事实而变得沉重——

“这些矿工,用汗水,甚至可能是生命,换来这些金属片,所以他们无法离开小镇,因为外面不认这个。

就这样,他们被牢牢地锁在了矿井边,锁在了那片被煤烟笼罩的土地上。

但有人告诉我,这是‘为了保护他们’,防止他们‘愚蠢地’挥霍掉真正的钱。”

台下变得安静了,之前的骚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寂静,一些人的脸色变得不太自然。

在1880年代的美国,“公司代币”制度是如此普遍,从北方的煤矿,到南方的林场牧场,几乎无处不在。

不仅有金属的,还有纸质的,南方部分大牧场甚至发行皮质的代币。

如今被一个外国人毫不留情地点出来,顿时脸上都开始有些发烧——尤其他还是个法国人!

莱昂纳尔放下锡币,目光扫过全场:“这就是我看到的美国的一部分,一个在‘自由’和‘契约’的名义下,构建出一个新的奴隶牢笼的国家!

而这个国家,在20年前,刚刚为解放黑奴而打了一场残酷的内战,死了超过60万人!”

全场哑然无声,他们无法反驳,甚至无法愤怒。

莱昂纳尔转到了自己最近的遭遇上:“在前来旧金山的火车上,我遭遇了劫匪,但这一点都没有让我觉得意外。

让我意外的是另一件事,在风息镇,我意外卷入了镇长选举……”

提到风息镇,台下又骚动起来,报纸上的故事早已传开,但即使媒体把莱昂纳尔渲染成英雄,大家脸上依旧不光彩。

莱昂纳尔则表情轻松:“那场选举,充满了猜忌、威胁、谣言,甚至演变成街头枪战。

双方都认为对方是必须消灭的敌人,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然后都拿起了武器。”

我并非报纸上描述的那种英雄。我只是一个侥幸没有中弹的旁观者。

我看到的,是对权力的渴望,还有对投票结果的恐惧和不信任——这一切,都压倒了对规则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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