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句「怪胎并不制造丑陋,只是暴露丑陋」,以及结尾那充满诗意又暗含锋芒的「怪胎,不过是命运写错的一行诗;而爱,会以笨拙的韵脚把它扶正」,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种思想深度和文字驾驭能力,远超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应有的水平,也远高于克拉雷蒂那篇情绪化、扣帽子的评论。
正思考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儒勒·克拉雷蒂走了进来。
这位言辞锋利的评论界健将正值盛年,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坚定。
拉莫特主编把信递给了他:「看看吧,莱昂纳尔·索雷尔今天投递来的。」
儒勒·克拉雷蒂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接过信纸,找到一个沙发自在地坐下,又点燃了一根雪茄,才开始看信。
但很快他的傲慢与从容就不见了,用双手攥着信纸两侧,雪茄也被架在烟灰缸上,眼睛越瞪越大。
看完信后,他像一头中了子弹的、发怒的雄狮冲着拉莫特主编咆哮起来:「狂妄!无耻!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教训我!他以为他是谁?雨果吗?巴尔扎克吗?」
克拉雷蒂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桌面上:「他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对《费加罗报》的侮辱!是对法兰西文学正统的亵渎!」
拉莫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冷静点,儒勒。你要承认,这封信……写得很厉害。」
克拉雷蒂猛地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厉害?您管这叫『厉害』?这是诡辩!是哗众取宠!他用那些华而不实的辞藻和故作高深的概念,掩盖了他作品低劣、迎合俗众的本质!
我们不能登!绝对不能登!这等于是承认我们之前的批评是错误的,是在给这个文学投机分子表演的舞台!」
拉莫特主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