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烂的伤口散发着腐臭,蛆虫在绷带下狂欢,伤兵在锯腿时的嚎叫……
还有那些官僚!那些蠢货!他们能把一车药品送到错误的地方三次!战争……把人变成了牲口……」
保尔·阿莱克西年轻的面孔上也浮现出愤慨:「我在巴黎,经历了围城。先生们,你们能想像吗?剧院里还在上演喜剧,而城墙外炮声隆隆!
那些囤积居奇的奸商,那些趁机作乱的流氓……战争剥下了所有的伪装,露出的是最赤裸的贪婪和自私。」
昂利·塞阿尔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全是讥诮:「看看我们的将军们吧!色当战役前,那些夸夸其谈的战术,那些愚蠢的决策……
把整整一支大军送进了包围圈。然后呢?投降!皇帝都成了俘虏!」
李昂·埃尼克听完以后叹了口气:「我只记得那时候到处都是流言,比普鲁士人的炮弹飞得还快。
先是胜利的谣言,让人群瞬间沸腾;下一刻,溃败的消息又让整个街区陷入死寂。
希望升起,破灭,再升起……把人折磨得筋疲力尽。」
左拉听着朋友们的讲述,仿佛又看到十年前的硝烟。
「朋友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些记忆,这些痛苦,这些荒谬……它们不应该被遗忘在历史的尘埃里。
它们需要被书写,被呈现,用我们各自的笔!」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我提议!我们每人围绕这场战争——无论是溃败的战场、被蹂躏的乡村、饥饿的围城——
讲一个故事,一个短故事就好,真实,尖锐,直刺人心!」
这个提议如同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创作激情。
莱昂纳尔打趣了一句:「哈,短篇小说?是不是因为伊万(屠格涅夫)不在这里,您才有了这个想法。」
左拉也笑了起来:「也许是吧……说起来,我们当中短篇写得最好的就数他——当然还有阿尔丰斯(都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