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福尔摩斯?
莱昂纳尔僵硬地转过脑袋,来的人正是奥斯卡·王尔德。
他高大的身躯堵住了病房的大门,在地上投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首先进来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束巨大而苍白的百合花;紧接着,王尔德本人才优雅地侧身而入。
他穿着深宝石绿色的天鹅绒外套,领口和袖口露出夸张的蕾丝衬衫花边;
脖子上一条略显松垮的领带随意感垂着,手上则戴着一副浅色的手套。
每一个细节都与圣托马斯医院朴素环境格格不入。
王尔德走到莱昂纳尔床边:「可怜的索雷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伦敦这头粗鲁的野兽,终究不适合你精致的法兰西灵魂。」
他将那束巨大的百合花插入窗台上一个空的水罐里:「看,只有它,才配得上慰问一位被丑陋现实伤害了的艺术家。」
莱昂纳尔脸比入院的时候更白:「您太客气了——只是不幸染病而已,很快就能好了。其实不用这幺兴师动众……」
他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这位癖好特殊的才子能早点结束探访。
王尔德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莱昂纳尔的窘迫,自顾自地在椅子上坐下,翘起腿,开始了他标志性的、滔滔不绝的独白:
「费心?不,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你知道吗?当我听到你倒下的消息,我首先感到的不是惊讶,而是一种……预感应验的悲哀!」
「在巴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不会适应这里——伦敦?哦,伦敦!」
他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驱散臭味的手势:「这里的人们崇拜的是马车的豪华、是烟囱的高度、是银行帐户里数字的长度。
他们用牛排和啤酒塑造体格,却任由灵魂挨饿。他们的艺术趣味……上帝啊,恕我直言,还停留在给狗戴蝴蝶结的水平。」
他叹了口气:「别说空气了,这里的食物……哦,那又是另一场对感官的漫长折磨了,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