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南诏惨败,高的本兵并没有多少损失,因为他们都和高驿一样压根就没进城。
进城的都是河东、凤翔『、博野这些诸藩军,反正这些人劫掠的财富都要输给高,他完全没必要亲自动手。
而这也因此保存了他的实力,在随他撤回成都的不到两万残兵中,其中一万都是高的本部。
他最精锐的营头都没有在逃亡中损失太多。
实际上,高能如此快速地东山再起,除了他和田令孜的私人关系,最重要的还是高自己还有实力,不然真要是一个光杆,田令孜也不会还和高那幺有说有笑了。
同样的,因为高本身的实力,再加上淮南那边也有四万左右的州兵、牙兵,他一旦上任,立即就能稳住东南的局势,而且还是那个最强的。
所以赵怀安即便已经和高算是平起平坐了,但对于高,还是要搞好关系。
往后啊,他和高打交道的地方多着呢。
说着这事,赵怀安还补充了一句:
「另外我给你一个名单,那些都是老高魔下和我关系不错的,到时候准备一份礼单,给这些人送过去,关系还是要维系的。」
说到这个,赵怀安有点迟疑了下,扭头对后头的赵六,说道:
「老六,后面这个事你亲自去办,尤其是我鲜于义兄,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来我这,在老高魔下有什幺干的。」
原来这一次随高南下淮南就藩的旧部中,赫然就是鲜于岳的成都突将。
在历史上,这个时间点,这支成都地方招募组织起来的精锐部队应该被高给屠杀了。
但现在,因为高在南诏大败后,他的威信和实力都受到损失的情况下,他决定兼并这支部队。
历史上,高之所以要屠杀这支部队,只是因为要给田令孜的兄长拔刺,但现在他把这支部队带到淮南去,也完成了同样的效果。
而成都突将原先的老领导和招募者杨庆复战死后,他们实际上也处在一个青黄不接的状态,在成都也颇受排挤,能跟着高去富裕的淮南,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赵六虽然和高不对付,但和鲜于岳他们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所以将这事应了下来。
不过赵六倒是想得仔细,他问道:
「大郎,咱们这样去给高的手下送礼,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至少得有个由头吧。」
赵怀安想了想,点头,对赵六道:
「行,这事先放放,等高的船队到了寿州后,咱们去寿州给他们接一下风,到时候再续关系也不突兀。」
赵六点头,谄媚了句「高!」。
不过旁边的张龟年在听到这句话后,扫了一下左右,然后小声问赵怀安:
「主公,你是打算将治所迁移到寿州吗?」
赵怀安愣了一下,他只是说了句在寿州给高接风,没想到老张竟然问起了这个,保义军从州一级升格为藩镇后,紧随其中的问题就是,该将治所设置在哪个地方。
这个问题牵涉着很多人的利益,所以实际上自赵怀安回来后,就有人旁敲侧击过。
只是没想到老张会在这个时候直接问起来,这说明老张已经觉得这事得快速解决,不然拖得久了反而成了问题。
于是赵怀安沉吟了下,反问道:
「老张,依你看,咱们这治所设置哪里好。」
张龟年自不是无的放矢,他对这个问题有过系统思考,所以毫不犹豫,开头第一句就是:
「藩镇之治必要兼顾控驭三州、支撑军需、稳固统治三点。下吏不才,且为主公谈一下光、寿、庐三州之优劣。」
作为一个成熟的幕僚佐吏,张龟年自不会直接说出他的想法,而是将分析的过程全盘托出,让主公自己做这个决定。
赵怀安晓得张龟年素来的风格,点点头,便让他说来。
而那边,如袁袭等幕僚也竖着耳朵,不自觉地向这边靠拢了一些,毕竟这事和他们利害相关。
这边张龟年最先说的就是他们保义军的老底子,光州,他说道:
「主公,光州,是我等的基业之所。若论稳固,三州之中,无出其右者。」
「光州的百姓,多受主公活命之恩。乡绅豪强,早已望风景从。军中将士,大半是光州子弟。
可以说,主公在光州,早已是政令、军令、民心合一。这便是我等最大的『人和」。」
「如今天下板荡,草军兵峰又首当其冲,若将治所定于光州,可免去诸多内耗,征粮募兵,只需主公一言,便可畅行无阻,这是寿、庐二州断然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