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傻,如果这一次他们和那个张崇一样桀骜,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会有他们。
这位节度使真的是个手段狠的,那张崇说杀就杀了。
那边,随张崇过来的那些党徒中,有一人活了下来,此刻就跪在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他就是王绪。
在混战开始的一瞬间,他没有选择反抗,而是当机立断,整个人趴在地上,向赵怀安的方向一个劲地磕头,每一次都发出重重的响声。
当屠杀结束时,他又立刻连滚带爬地膝跪在赵怀安面前,一边磕头,一边涕泪横流地高喊:
「节帅饶命!节帅饶命啊!张崇谋反,罪有应得!草人有重要情报要禀报!有天大的情报啊!」
赵怀安还坐在软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此人,点了点头,问道:
「哦?说来听听。」
王绪如蒙大救,连忙说道:
「节帅明鉴!张崇他—实则早已暗中投靠了草军!他与草军约定,一旦草军东下,他便在庐州城内举事,作为内应,为草军打开城门!此次前来赴宴,他本就心怀不轨,只待节帅予以高官厚禄,他便先虚与委蛇,待机而动啊!」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王稔、王茂礼、刘长遇等人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就是对着张崇的尸体破口大骂说实话,他们刚刚还真的有点被这人给哄住了,以为这人是个为庐州乡梓的豪杰,却没想到是个叛徒!
这人该死啊!毕竟一旦此人卖了庐州,他们这些守城的岂不都要跟着陪葬?
岁毒啊!
赵怀安听完,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已知晓一切。
他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王绪,笑道:
「你很不错,叫什幺名字?」
「草人——.草人王绪。」
听到这个名字,赵怀安似乎觉得在哪听到过,旁边一直正襟危坐的张龟年连忙靠了过来,喊道:
「应该就是寿州的那个屠夫。」
赵怀安恍然,原来是刘行全的那个大舅子啊!这人当年要不是跑得早,也得被他一刀剁了。
不过这会嘛—
想到这里,他扫了一眼王绪,哼道:
「很好,你就是王绪啊,我认识你!」
这一句话,王绪的裤裆就湿了,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赵怀安下一句就是:
「张崇已死,周公山不可一日无主。从今日起,你便是周公山的新魁,你去把山上残党都召集起来,庐州厢军后营都将就由你来坐!」
「这事能做到吗?」
王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里逃生走一遭,让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磕头:
「能!草人能做到!谢节师不杀之恩!谢节师再造之恩!
赵怀安笑了笑,随后挥了挥手,对一旁的李师泰说道:
「老李,把这些尸体,都拖出去。张崇等人胆敢勾结草军,卖我庐州,死不足惜!将他们的脑袋,都给我砍下来,挂在城门口,示众三日。」
说到这,赵怀安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那些户体,大吼:
「官贼不两立!谁敢勾结草军,谁就是我保义军的敌人!」
「而对于敌人!这就是下场!」
众保义将齐齐大吼:
「是!」
很快,仆隶们端着水盆和抹布进来,开始清洗地上的血迹。
尸体被一具具拖走,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血痕。
然后赵怀安就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回主位,端起一杯新换上的三勒浆,对堂下那些还处于震惊中的庐州豪杰们举杯笑道:
「诸位举杯!祝圣上,祝我保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