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赵怀安现在要想招募番骑,只能去朔州那边招募,又或者是更西边的夏绥、振武、天德这些地方。
可朔州那边现在是李琢行营和沙陀人交锋的战场,要招募还是很困难的。 至于振武、天德更是鞭长莫及,看来只能向夏绥那边的党项人想想办法了。
不过目前来说,太原的粮秣还是很充足的,这是因为河中的晋州在保障。
晋州是河东道的第一粮仓,境内汾河下游平原广阔,土壤肥沃,每年能向太原输送数十万石粮草。 而绛州的盐铁和钱,也在源源不断地供给太原,用于发赏和打造军械甲杖。
但这里面有个隐忧,那就是晋州、绛州这样的掌握太原后勤的基地却不在赵怀安的控制之下,因为这两个地方是属于河中府的,受河中节度使刘绛的节制。
所以赵怀安这仗能不能打,还不看自己,而是看这个刘侔的脸色。
不过这刘侔倒是非常识趣,在赵怀安入主太原后,就第一时间派来的使者,其意思很显然了,那就是河中一定会保障保义军、河东军以及其他藩军的平叛粮秣。
后面赵怀安了解到,这个刘侔没什么背景,只是一个临时过渡的藩帅,其自然是不敢和赵怀安相抗衡的。
但在了解到这个后,赵怀安不仅没高兴,反而愈发忧虑了。
为何?
因为他老丈人家族,就是闻喜裴家,族地就是在河中,而裴家那边也来了人,是裴家大房的裴彦、裴约,两人算是裴家一代的佼佼者,一个善文、一个善武。
其中裴约还参加过赵怀安和裴十三娘的婚礼,只是二人在辈分上倒是要比赵怀安要低一辈,所以还要喊赵大一声姑父。
两人到太原,除了是表示裴家对赵怀安的支持,更重要的,还是给赵大带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现在的河中情况并不好,而且几有此前太原的危局。
这个里面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河中幕府已经拖欠牙兵们小半年的军饷了,这是非常要命的事情。 而这倒不是那个河中节度使刘侔头铁,不怕这帮牙兵哗变剐了他。
实在是他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河中是有钱的,就比如那个盐池的收益,就是一笔巨富,但这笔钱并不属于河中幕府的,而是直接由朝廷的盐铁管理和收取的。
所以盐池和河中没有关系。
其实以前河中是有钱的,那时候还是回鹘道兴盛的时候,当时物流都是通过河中走,所以当时光商税就足以让河中上下饶富了。
但回鹘道的衰落,河中府和太原一样,都开始走下坡路,而太原底子还好些,河中是彻底没扛多久。 本来朝廷也是会对河中转移支付的,拿东南的钱补给河中兵,毕竟河中地理要害,这点钱还是有必要花的。
但随着朝廷开始征剿草军,尤其是草军肆虐中原时又堵塞了漕运,这下子朝廷那边还真就没办法再补贴河中,所以当时就让河中节度使自己独自承担开支。
但谁不晓得河中压根没有钱,而没有钱的藩帅是个什麽结果? 长安的公卿子弟可以说太清楚了。 所以当时河中节度使空缺,以前赶着上的藩帅没人愿意去,最后只能从河中军中论资排辈了一个,那就是现在的节度使刘侔。
这刘侔呢,也好歹是河中老人了,所以开始还是能稳住军心的,毕竞河中牙兵们也自负,认为幕府敢不给这个钱吗?
本来朝廷这年都要缓过来了,无论是肆虐的草军还是浙西的王郢之乱,都在去年底陆续镇压了。 东南又可以继续补充钱粮给长安了,长安也可以发钱补贴河中、太原这些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