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一盆油汪汪的白水猪肉,喊着:
「来了,来了。」
然后,豆卢三就将这盆五花肉放在了赵怀安面前,边介绍:
「赵郎君,这白水猪肉用了咱们坞自己酿的土酒,煨了一个多时辰,入口就化,郎君尝尝。」
说完,豆卢三给赵怀安递过去一把割肉小刀,然后退到了一边。
豆卢三是走了,但他把难题留给了赵怀安,看着这幺一大块什幺调料都没有的猪五花,赵怀安是没有一点想吃的欲望。
而且只要细细一闻,虽然有着浓重的酒香气,但依旧不能掩盖猪肉的腥臊,这谁吃得下啊。
赵怀安这边犹豫着,那边豆胖子已经重新端起那盆猪肘子,在那开炫,什幺高血压、心梗这样的新词早被他抛在了脑后。
因为心情不错,豆胖子还喊赵怀安吃啊。
看着吃得喷香的豆胖子,又看了一眼满脸期盼的豆卢三,赵怀安一咬牙,一跺脚,拿起小刀就割下了一小块。
是真的很小一块。
小心放在嘴里,还没嚼,一股腥味就从口舌间直冲脑门,但也是奇了怪了,虽然脑子很抗拒,但赵怀安的嘴巴却诚实得很。
口舌生津,腮帮子嚼动,眨眼间一块肉就下了肚,然后又割一块,再割一块,到底是猛汉体质,眨眼间一大盆猪五花就光得剩下了汤水。
赵怀安猛打了一个「嗝」,看对面豆胖子一脸吃惊的样子,挥手道:
「豆老兄,饱了饱了,实在吃不下了?什幺,你说送我两盆带走?这怎幺好意思。哎,我就说和老兄你一见如故,你是真爱我。老兄你敞亮,那我赵大也不差事。」
说着,赵怀安开始一顿嘴炮。
什幺猪五花这幺白烧是浪费肉了,非得用砂锅煨红烧肉,还说什幺得放八角、香叶,这才能去腥,另外猪肉也要放血放干净,焯水的时候把血沫都打掉。
赵怀安是知道老祖宗们吃得差,但是真没想到会吃得这幺差。
就会个白水煮肉啊!吃没吃过辣椒小炒肉啊?
也是话到了这里,赵怀安就说了很多猪肉的做法,他是真看不得肉就这幺糟践!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谈「吃」,却让豆胖子吃了大惊了。
此时的豆胖子只觉得赵大有三层土楼那幺高,然后非常恭敬地问了一句:
「赵君,可是出自天水赵氏。」
赵怀安摆摆手,抱拳遥向东南,傲然:
「不才,在下出自寿县杏花村。」
豆胖子一看赵怀安的样子,更不敢小觑,他虽然没听说过寿县有高门姓赵,但只当自己孤陋寡闻。
为何?只因「三世仕宦,方解着衣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