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俊与身后十名突骑,于南诏人松散的队伍中,大声叱咤,所过毫无抵抗。
他们越来越顺,越冲越深,从马槊头上流下来的鲜血几让这些突骑都抓不住马槊了。
终于,刘知俊大吼一声,将一个一直大吼调度整军的南诏将一把拉到了腋下,然后将早已断裂的马槊投向旁边的那名南诏军的护旗兵。
见周遭南诏人还要来抢将,刘知俊拨马绕圈,怒吼左右,接着一把将腋下的敌将掼死在了地上。
不知道有多少南诏府兵看到了这一幕,本就冰点的战意土崩,惊惶阵乱,四散奔逃。
一路突杀进来,刘知俊等突骑早已汗流浃背,气旋嘘嘘,而这会他又见本守在后方辎重处的韩通、韦金刚、康君彦三将,卷着旗帜,束甲挺仗,结阵来援。
而隔着老远,刘知俊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大喊:
「可是刘知俊?」
刘知俊一听这话就知道是韩通的声音,顾左右突骑,骄矜:
「如何?今日谁能不识我刘知俊之名?」
此时围在刘知俊身边的突骑已不足六人,人人甲胄破碎,鲜血淋漓,但胸中豪气却压都压不住,他们冲着刘知俊大喊:
「刘三之勇,足以冠三军。」
刘知俊哈哈大笑,他从马褡裢旁抽出一面铁锏,看着如犬羊一般慌不择路的南诏军,大吼:
「诸君,还能一战否?」
六骑哪有不愿,纷纷贾勇再战,他们和后面奔来的韩通、韦金刚、康君彦三队一并,将南诏溃兵往北扫去。
而事实证明,人没了勇气,又将后背留给敌人,那人数再多也只是一群鸡。
南诏人慌忙向北,奔了一路,死了一路,其尸相枕籍,残肢首级遍于野,真正是一条黄泉路。
而此时保义都追杀,哪还需要武艺,追上去砍就行了,于是每个人的战获节节攀升,就那刘知俊一人,一路斩首二十五级,连战马的脖子都挂不下了。
就这样,南诏溃兵越奔越北,越奔人数也越少,直到他们撞见了正准备迎击前方段宝龙部的赵怀安。
而不用赵怀安下令,环在附近的突骑们就已奔来,将剩下的南诏军砍了小半,剩下的一见跑不出去了,就要跪地投降。
赵怀安正打量着前方的段宝龙部,只见其部的第二波攻势已经发起,南诏府兵们举着通海兵们带来的牌盾,再一次顶着箭矢冲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直接突破了浅溪,冲到了高仁厚那边的七队步骑方阵前。
然后两军就在河滩地上,大声嘶吼,互相攒刺,鲜血将旁边的浅溪染得又赤了三分。
可别看那些南诏人打的热闹,赵怀安一眼就看到对方主将留了预备队,此刻一支足有五百余人的锐兵一直压在溪水对岸,驻足观望。
这是敌军留下的预备队。
赵怀安也打了不少仗了,又爱总结,又爱虚心向杨庆复这样的军中宿将请教,这军事素养是一日强过一日。
此外,不得不说,赵大这人也确实是天生的将才种子,因为他有一种绝强的战场空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