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有此精骑,嗣君还担心不能复国吗?」
不得不说,隆舜对关下演武的精骑的确心折,这位高使相不愧是大唐的干城,的确是有资本。
于是,隆舜小声恭维道:
「我唐天军,必马到功成,小王是真的铭感五内。」
高骈哈哈大笑,于是就与众幕府僚佐于关上,目送大军源源不断南下雅州。
……
从鸡栋关到雅州的路上,赵怀安等人站在驴车上,看着一队队兵马从保义都队列旁过去,直皱眉头。
驴车下面,豆胖子忍不住啧嘴:
「大郎,这帮鄜坊兵这幺快活的吗?这是去打仗还是去春游啊!」
豆胖子也是土豪出身了,但这支来自关中的藩兵,真的是把豆胖子给惊到了。
他们大概在这里歇了半个时辰,其间鄜坊兵就一直在他们面前过,那真是开了眼了。
每个鄜坊兵都携带了一两个驮夫,专门给他们背负行囊,甲械,平均几个人就有一匹驮兽,上面都驮载着这些鄜坊兵的私人物品。
这还只是一些普通吏士,一些低阶的军吏,都有几十名仆隶从行,有从家里带来的,也有入蜀后自己掏钱招募的,负担他们一切衣食住行。
都说丘八苦,合著是就他们这些丘八才苦,人家关中的藩镇兵们活得和土豪似的。
这些鄜坊兵都还是些藩镇兵,那些神策军如何,他们是想都不敢想啊!怪不得是条狗都要去长安呢,那都是人上人啊!
这个时候,驴车车架旁,原先出自神策军的陈法海,望着这些富家子弟兵,满脸不屑。
他以前属于神策军的京西北诸镇的,这些人以前都是各藩镇防秋后被留下的精锐,还有着军士的艰苦朴素。
所以他对于关内诸藩镇和神策内军的那些富家子弟向来看不过眼,这些靠着人脉、金钱进了军的,根本没有武士的荣耀,也对战争没有敬畏。
在这些人眼里,这次南下南诏就是来和高骈发财来的。
也的确如此,只是前几日鸡栋关的酒会上,这些鄜坊兵的军吏们就和那些南诏部落酋长们达成了一笔笔生意。
这次南下,他们是真来对了,仗都还没打,他们就已经发了一大笔财。
所以自然出手更加阔绰,将附近的唐人招募一空,全部用来给他们驮运物资。
而且,这些人还将这作为投资,毕竟后面获得大批缴获了,哪不要人驮运呢?
现在招募肯定是要比后面招募更划算的。
这真是一笔笔生意啊!
驴车上的赵怀安也看着咋舌,只是他看着看着,就疑惑了:
「这帮人怎幺没有重兵?好像就见到弓弩、刀剑,这些东西上了战场能有啥用?」
然后赵怀安就看到,前面有一个牛车上的细筏箧摔在了地上,从里面滚出了十几件零碎。
有磨得光亮的铜镜,有丝巾,有碗筷,还有脂粉。
赵怀安忍不住问了句:
「这帮鄜坊兵还留女人在军中,好大的胆子啊!」
但赵怀安话都没落,一个鄜坊军的骑士就纵马奔了过来,然后用鞭子抽了顿失手的苍头,然后让他将箱子收起来。
这个时候,一众保义都将们才面面相觑,合著这帮鄜坊兵在外头打仗还带铜镜、脂粉自用啊!
难道,铜镜能照死哪些南诏人吗?
这一刻,包括赵怀安在内的众人,对后面的决战真有了几分阴霾。
如果高骈带来的诸藩兵都是这样,那这场决战要悬了。
可众将转念又一想,此前高骈不就带着这些人击溃了南诏国主酋龙吗?可见那些南诏军连眼前这些鄜坊兵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