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头军是杨庆复很看重的精锐,不仅仅是因为吏士精锐敢战,更重要的是左右兵马使都是他很看好的军事将领。
尤其是这个李铤,作战骁勇,为人质朴忠诚,是难得一遇的将才。
在他没遇见赵怀安之前,他一直将此人作为自己的衣钵传人,所以和李铤有着亦师亦友的情分。
此刻李铤站出来打配合,杨庆复想了一下,掏心窝子和众将说道:
「就在今天,鄜坊都将阴元义被使相给砍了。我去时相那边开会,会上使相把刀往地上一丢,问咱们能不能打,不能打现在就拿刀抹脖子,可要是现在不抹,上了战场不拼命,使相就杀咱们满门。」
「现在我能坐在这和大伙说话,就说明我没抹脖子,所以一旦咱们川西军在战场上缩了,使相肯定是要杀我满门的,我满门都不保,到时候我想保兄弟们,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此时,幕下一片哗然,他们没想到高骈直接杀了鄜坊都将阴元义,这人可不是没有背景的,现在直接被高骈祭了旗了,刚刚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这会全都缩起了脑袋。
高骈的确有一套带将的手段,那就是敢杀人!
杨庆复也有点意兴阑珊,对众将道:
「就按照我说的去调度吧,此战不是咱们杀光南诏人,就是被使相杀,既然如此,为川西,为朝廷,拼这一仗!」
一众军将齐齐起身,然后唱喏就退了下去。
只有赵怀安和李铤被杨庆复单独留了下来,显然有军务要留给他们。
……
赵六他们一直在外头等,半天才见自家都将从幕下出来,连忙围了过去。
豆胖子最直接,小声问了句:
「大郎,杨帅是不是要让咱们去打汉源。」
果然,保义将们也是历练出来了,也知道此战关键在于是否先拿下谷中的汉源城。
而一般这种任务,都是保义都的活。
赵怀安摇了摇头,对众人道:
「一开始的确是想让咱们去打汉源的,但黄头军的李铤把这活揽下来了。」
几个知兵的军将面面相觑,还有这幺实诚的军将呢?打汉源可不是什幺好活啊。
打不下要吃军法,打下了,到时候被困在汉源城,城内外就是唐军和南诏军决战地,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还要抵挡南诏军的进攻。
但这种苦活,竟然还有人抢着做,不得不说,川西军也没烂透。
赵怀安也是和众将们一样疑惑,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李铤,但不得不说,此人是个好汉子。
不过虽然他没有被安排去攻打汉源,但依旧有别的任务,那就是保义都要组织精兵去截杀南诏军的哨探。
此刻,大战还未开始,但两军的哨探早已在这片山林厮杀起来了。
……
稍后的两日,为了应对后方粮道补给线受两侧山林的邛蛮部落威胁,杨庆复特请高骈下令在山岭深谷间囤积粮草。
这样,一旦后方粮道出了差错,这些囤积的备用粮依旧可以顶十天半个月。
与此同时,赵怀安带着保义都也转移到了哑口坡,并在谷口、两侧山岭分立三道大寨。
赵怀安这边刚刚扎营,踏白队的丁怀义就带来了一个情报。
自上一次搜山被伏击,丁怀义就发了狠了操练麾下踏白,赵怀安也给支持,从各队中都抽了一批骨干补到了踏白中。
这还让不少队将叫苦连天,说狠狠练兵最后被丁怀义做了嫁衣。
而有了教训和精干的补充,踏白队在战场的搜索能力提升了一大截,现在他来报,就在垭口坡的南面,有一支南诏军忽然出现在了印版山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