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相,我军已拿下汉源城,只要使相麾下的三万大军能抵达战场,我军必胜啊!」
高骈此时脸色古怪,他将嘴里的槟榔吐进痰盂后,淡淡回了句:
「实际上,我已发兵了。」
赵怀安愣住了,他张了张嘴,想了一下,回道:
「使相是让诸藩兵迂回到汉源谷地了?」
高骈赞许地点头,这个赵大也不是个单纯的武夫嘛,有那幺点意思了。
于是,他也不怪罪赵怀安的无礼,一边让人给他搬马扎,一边说:
「不错,实际上我昨夜就令诸藩兵从两侧山岭谷地迂回到汉源东西两侧,至于现在到了哪里,我也是不清楚的。」
见赵怀安沉默,高骈轻叹了句:
「倒不是本相要拿西川军做诱饵,而是这是他们自找的,这些年对南诏战,为何总是失败?不还是这些硕鼠作祟?不将这些人都扫掉,今日赢了,那以后还是要输的!」
此刻赵怀安无言以对,因为高骈说的都是对的,可杨帅是好人啊!
高骈像是猜出赵怀安心思一样,摇头:
「这实际上也是你们那位杨帅默认的,我看你们这位杨帅对扫除军中颟顸很是有决心嘛!」
此刻,赵怀安毫不犹豫站起来,对高骈抱拳:
「使相,等外藩诸军迂回已经来不及了,我现在想请使相发援兵,不然我数万西川儿郎都要死在汉源啊!至于那些颟顸者,又与寻常吏士何干呢?他们为何要陪葬?」
高骈对赵怀安的幼稚不屑一顾,只是冷冷道:
「赵大,你是个寿州人!别真当自己是西川的了!这里,不适合你!「
赵怀安噎住了。
高骈见此,语气也松了下:
「你要记得一点,慈不掌兵!做人要狠!做事更要狠!你不明白这一点,你就永远是别人的棋子,即便你坐到我这个位置,也是一样的。当然,你要是不狠,也别想能做到我这个位置了。」
「行了,下去吧,一会就留在中帐,这场仗很快就结束了!」
一句话说的赵怀安脑子嗡嗡的,一万多将士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被抛弃了?
此时赵怀安想到了很多,有杨庆复、有赵六、有战死在台地的黎州袍泽,还有很多很多,他们都在等着自己,等着他带援兵回去!
于是,这一此,赵怀安再一次上前抱拳,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手死死抠进肉里:
「使相,再给西川一个机会,我们能用南诏人的血,证明自己!」
高骈眼神已经很危险了,他几次给这个赵大机会,可此人非要找死,那他就成全了他!
「你不是要援兵嘛?兵我是没有的,不过你家杨帅不是放了千人突将在我这嘛,你一会带回去吧!」
赵怀安没有擡头,大声喊了句:
「使相,给我一百落雕骑,我为使相拿下酋龙的首级献给使相!」
高骈哈哈大笑,然后将嘴里的槟榔又吐掉了个,这一次他没吐在痰盂里,而是吐在了赵怀安的前面,他轻蔑地问了句: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酋龙身边有多少兵,就凭百人落雕都,你就想杀酋龙?本相都不敢做这个梦,你倒是先做了。你想死,我还舍不得落雕都呢!」
可赵怀安下一句话就把他给噎住了,只因为眼前的赵大说了句:
「使相,你不是说做人要狠,做事更要狠吗?今日使相最多折了百人,可一旦我真的做到,使相还担心自己不画图凌烟吗?」
就是这一句话,高骈沉默了,片刻后,他对外头喊了句:
「折宗本,你随赵怀安驰奔汉源,听他调令!」
帐外铁甲武士折宗本大声唱喏!
说完,高骈看向赵怀安,意味深长道:
「年轻的时候要拼,不拼,你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所以这一次,拿不拿下酋龙的首级,对我并不重要,但却对你很重要,所以这一次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了!」
「要拼!」
本来想一口气写完结束的,但今天搬家到下午,一直写到了三点,只能写到这里了,明日调整一下状态,一口气写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