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处藏在群山中的秘密货场被赵怀安获得,并将之建成了一个半永备的前进营地。
如今,赵怀安带着七个衙内都驻扎在这里,负责坐镇和调度这一次搜山检林的攻势,而如周德兴他们六个衙外都则被安置在河湾地的南北两面,沿着潢水西岸一字排开。
这两月,就是这六个都不断进山攻打山棚,凡是不愿意受光州幕府管辖的一律都在打击范围。
周德兴是六个都中,最深入到大别山深处的,从他那边再沿着潢水行个五六十里,就到黄州的麻城了。
本来这两日,周德兴正准备组织一起比较大的攻势,此前他通过诱敌深入,示之以弱,成功伏击了一支山棚联军,从俘口嘴中获得了七八处聚落,保守估计能获口五百以上。
所以这两日他先是让一队人马先行入手,摸摸情况,如果情况真如俘口们说的那样,那这一次他周德兴的军功,绝对是前三。
正当他在等小队回报的消息,他就收到了从大营过来的小船送来的军令,让他带着度支返回大营。
自保义军整编后,除了编制发生了大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各都多了一个度支。
和以前的粮料案不同,度支们全部都是来自于幕府度支派下的人,负责一都的财务收入和支出。
总之,有了度支护,各都军将基本不用再考虑下面发多少钱,立功赏多少,军功该怎幺计,缴获又得了多少,这些基本都是由度支和他下面的小吏们核算。
而这也意味着,在保义军,军将基本就已经和钱隔开了,军队的回易、缴获、分赏全部都是由度支负责,也就是他背后的幕府负责。
所以当赵怀安令周德兴带着度支一并回大营,他就晓得使君是要查帐。
不过周德兴倒没有什幺惊慌的,也不是说他没贪钱,而是上个月就已经跑过这幺一次了,当时在外面的六个都将,都带着度支回来核查本月的缴获情况。
周德兴还是挺喜欢回大营的,上一次他们回来,使君就没和他们说钱,就是大伙在营里吃酒吹牛,然后各都的度支则在一起汇总,向幕府的度支汇报数字。
在外面,使君是不让大伙吃酒的,尤其是周德兴这种深入进大山的前站就更是如此了。
所以,也就是回大营的时候,他们这些人才能吃到一口酒,这如何能不高兴?
当周德兴和度支跨上码头,就看到张歹和高仁厚两人已经到了,且还在码头上小声说话,表情都不是很好。
两人在看到周德兴来了后,走了过来,三人互抱了下,然后就听高仁厚笑道:
「就等你了,右厢的老韩三个已进去了。」
周德兴的第一反应是:
「不会已经在吃酒了吧,真该死,也不等我老周,走走走,咱们速去。」
说着周德兴就要拉着张歹和高仁厚一起进去,但高仁厚却拽住了他,小声问道:
「你们三都这一个月如何?」
周德兴纳闷,想了下,说道:
「还凑活,具体获了多少口,咱也不晓得,都是度支那边在算,不过破了七八个寨子也是有的吧。」
至于他自己发现的几处寨子的位置,周德兴倒是没和两人说。
张歹和高仁厚一听这话,互相望了一眼,果然如此。
于是张歹就对还纳闷的周德兴道:
「老周,你不算数,所以没感觉,你晓得咱们上月破了多少寨子吗?」
周德兴点头:
「我这小二十处吧,那时候真顺,山棚聚落是一处连一处,抓一个就是抓一把。」
张歹道:
「我这里也是这样,刚刚我和老高互相对了一下,发现咱们这个月都少了快一半,一开始我们两还以为我们位置的问题,现在你也是这样,那多半跑不了了。」
周德兴纳闷,不晓得张歹什幺意思。
那边高仁厚补充道:
「咱们怀疑,那些山棚已经开始跑了。」
周德兴一愣:
「跑?能跑到哪里,这都是山的……。」
忽然想到了什幺,周德兴一拍大腿:
「妈的,不应该来的,咱刚刚发现了七八处山棚,就准备收网呢,这要是让他们跑了,我得哭死。不行,我得回去。」
说着周德兴就要火急火燎的坐船回营地,然后就被张歹拉住了,后者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