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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朝廷官盐铁后,为了获得更高的财政收入,往往把盐价定得很高,而从朝廷那边承销食盐的商人又把卖价定得更高,有时竟超过官价的一倍,往往几斗谷子还换不到一升盐。

正是这种大背景下,天下各州无州不贩私盐。其中江淮沿海是最重要的产盐区,而天平军所处的郓、曹、濮三州,人口稠密,又不出盐,而且还处在运河线一带,水网密布,

所以也就成了私盐贩活动的重要地区。

如王、黄这些家族几代都在濮、曹二州贩卖私盐。

像这种坐寇,地方州县还能不晓得?无非就是他们正好利用这些人搜取钱而已。

因为这些贩卖私盐的是从朝廷兜里捞钱,不是从天平军兜里捞钱,他们每多捞一点,

天平军自己就能多捞一点。

所以几代下来,天平军地方黑产严重,全部都和三州州县勾连很深。

但情况到了咸通十一年开始,天平军就发现不对劲,因为从那年开始,水灾、旱灾已经接连闹了好几年。到了十四年,灾情更加严重,麦子的收成还不到往年的一半,秋粮都收不上来。

可这种情况下,朝廷依旧没有免了天平军的两税,这种情况下,濮州那边已经扛不住了,因为他们发现大量的灾民正在被本地大豪王仙芝给收拢。

所以濮州那边就想先下手为强,先宰了王仙芝这下蛋的金鸡。

但州府上下从来就和筛子一样,这边想法还没定呢,那边王仙芝就造反了。

然后从干符元年冬开始,到干符三年现在,整个天平军彻底崩塌,濮、曹两州已经彻底失控,当时的节度使薛崇则将兵力集中回了郓州,如此才勉强维持住了郓州的局势。

当曹会讲完后,赵怀安以及一众幕僚们这才明白了天平军的情况。

他嘴巴干涩,晓得是蠢话,但还是问了:

「你天平军既遭那幺多年灾,朝廷为何不赈灾呢?」

那曹会笑得难看,对赵怀安怨气道:

「朝廷?朝廷只会要天平军的米,至于天平军治下百姓的死活,他们是压根见不到的。去年六月,那会遮天蔽日的蝗灾是一州一州的过,把能吃的都吃了,咱们那个节度使,就是朝廷的狗,前几年灾情年年瞒看不报,但去年那种情况也晓得瞒不住了,就要让朝廷减免去年的秋粮。」

「但当时狗朝廷的京兆尹杨知至先上表说了个什幺『蝗入京畿,不食稼,皆抱荆棘而死」的混帐话,然后门下们一阵庆贺,如此整个灾情又被粉饰了过去。」

「最后秋粮是不用交了,可却也没有了后面的赈灾粮。狗日的,我们曹州人养了朝廷六十年,最后朝廷连一年米都不舍得拨给咱们。」

这曹会说到激动了,连朝廷都拉出来骂,颇有大逆不道的意思,但赵怀安的这些幕僚们却没什幺反应。

骂朝廷呢?和他们有什幺关系?而且这人也没骂粗嘛。

朝廷有没有粮?他们刚从汴州出来的,还能不晓得?

自艰难以后,改革漕法,朝廷就形成了扬州、汴州、渭口三处枢纽粮仓。有江船不入汴,汴船不入河,河船不入渭之称。

所以像汴州这地方,常年都有数百万石漕粮在仓,你说朝廷没粮嘛?不仅有,而且就在天平军眼皮底子下。

但可惜,这些是要运给长安人吃的,是要给汴州的十万宣武军吃的,偏偏不是留给你灾民吃的。

你都是灾民了,那还是人吗?吃吃土好了。

而且朝廷的有识之士也晓得,灾情到了这种程度,地方已经丧失了赈灾的能力,这时候就算运再多的粮食都是发不到灾民手上的。

所以他们更加实务地去调集诸藩兵来汴州准备围剿,因为这个时候,杀人比救人更容易。

这就是大唐的朝廷,一开始报告,很自信,没问题;后面报告说,不要慌,都是小问题;等最后瞒不住了,那就是很抱歉,问题已经没办法解决了。

赵怀安几个人越是想明白这点,心里就越是兔死狐悲,这天平军的百姓啊,是真的惨但悲悯之余,赵怀安更加重视黄巢、王仙芝现在的实力,以及天平军现在到底还剩下多少实力。

这事关他摩下近方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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