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鸣鸣,那些义成军到底是为什幺要杀人呢?
谢彦章的泪水一个劲往下掉,直到背篓里的小表妹,伸出小手抹掉了他的泪水,奶声道:
「表兄不哭,阿茹不哭,表兄也不哭。」
谢彦章愣了一下,用力点看头。
这边谢彦章刚准备缓口气,忽然后面就传来一阵马蹄声,刚刚撤回去的那个义成军骑土不仅再次骑马出现,后面还带着两个相熟的伙伴。
远远望着那背着篓子的小崽子,那骑士大骂:
「让你跑,站着别动,让咱杀了!」
可谢彦章没理他,背着竹篓继续向着林子跑去。
林子口外有一处缓坡,他努力爬了过去,可往下一看,却呆住了。
只见下面站着密密麻麻的骑土,他们穿着五颜六色,只有头上绑着一条黄头巾,就这样看着自己。
谢彦章全身血液都流到了脑子,脚一下子动不了,直到一个粗豪的络腮胡大汉,手持一把铁枪,看着自己在笑。
然后这人就纵马奔了过来,从他的身边过,直奔后面杀来的三个义成军骑士。
那三人本看见那谢彦章站着不动,以为是跑累了,正要去割了他脑袋,忽然就看见一个大汉手持一把大铁枪就奔了上来。
三人大惊,两人落在后面的,直接抽出弓箭就射了过去,而前头的那个则头也不回,
就要跑路。
可下一瞬,那大汉纵马飞过,铁枪只是擦了一下这人,就打得此人吐血倒地。
而后面两个义成军骑土则在射完一箭后,慌忙要跑。
这冒出来的贼将太猛了,刚刚射出去的两箭,竟然被此人用身子避开了,简直神乎其技。
这样的猛人如何是他们两人能敌的?
可他们醒悟得太迟,也跑得太慢,几乎是前面那人落马的瞬间,这两人就在后面被铁枪敲碎了脑袋。
络腮胡大汉随手解决了三名义成军骑士后,忽然听到后面一声惨叫,扭头去看,就见刚刚逃命的少年竟然又跑了下来,还用石头砸死了刚刚被自己打翻落马的义成军骑士。
这少年背着的竹篓里有个小女孩,看到少年用石头将那骑士的脑袋砸得稀烂,竟然能目不转晴地看着,心里大奇。
他拖着铁枪,提马走了过来,望着下面的少年,问道:
「和这人有仇?」
谢彦章摊在地上,虽然报了仇了,可心里却一点没有感觉,他望向络腮胡大汉,回道:
「这人杀了我姑母一家,血海深仇!」
络腮胡大汉点了点头,却对这少年说道:
「这人是杀了你的姑母,可你杀了他后,是不是觉得不得劲,觉得这仇报得太简单了?「
见少年点头,这人啃叹了一句:
「之所以是这样,就是因为虽是这人杀的人,可真正害你们的是这不公的世道,为何咱们濮州人就该死?为何咱们濮州人自己种的米自己却吃不到?一切都是这不公的世道害的,你是报了仇了,但你心中还有气,这是不公的怨气,咱们不发一发,不杀一杀,这世道好不了。」
「所以你不是只杀这一个,还有千千万万个像他这样的,直到把这些人都杀绝了,这世道才能好!」
谢彦章茫然,他第一次听这样的话,可听着很解气。
这个时候,越来越多的骑土从山坡上下来,直奔林后的官道。
随着一声声惨叫,那络腮胡汉子哈哈大笑,然后铁枪一摆,冲谢彦章说道:
「嘿,小子,你要是想跟着咱们,那你就往后面在奔个五六里,那里有一片大营。」
说着,这人丢给谢彦章一个小木牌,上写:
「天补均平大将军兼海内诸豪都统帐下兵马使。」
然后这人就留给他一句话:
「记着说是我葛从周让你去的。」
说完,此人再不管这少年,带着已经着急难耐的七八个骑士,直奔出去。
他们将要歼灭这支出哨的义成军,然后对着濮阳外的义成军大营发动突袭。
让这些郑州人来他们濮州杀咱们的乡党,且叫他们人头落地。
就这样,谢彦章坐在地上,看着千骑卷过平岗,然后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