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他的好大兄杨复光写的,其核心的意思就是,朝廷在晓得宣武军方面在调动漕粮赈灾,直接从东都那边派来了一个新的监军使,叫西门思恭。
这人来了汴州后,直接断了运往曹州的军粮,不仅是赈灾的粮食,还有保义军军粮。
说是需要核查保义军的军额,然后按照军额发放粮食,免得被人吃空。
而杨复光的权力基本来自于长安,虽然他手上也有一支自己招募的宣武牙兵,但他肯定是不能向自己权力来源下刀的。
好在长安南衙的诸门下并不希望田令孜独大,所以依旧保留了杨复光的职位。
其中宣武节度使王铎在这次中力挺杨复光,也让田令孜看到了强大的阻力,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但杨复光的职位虽然保留了,但权力基本集中在了军事一块,原先对漕粮以及汴州仓的管理全部移交给了西门思恭。
而这西门思恭到了后,直接忙活起了今年春的漕粮转运工作。
就在去年的除夕,年轻的圣上一下子发出去二十万石稻米用于赏赐和宴会花销,所以干符三年的春运将更加重要。
而且西门思恭如此上心的另一个原因是,这是小皇帝自己专门下令的。
至于皇帝晓不晓得此时的汴州正全力维持一场平叛战争?晓得,但也就是只晓得一耳朵。
他那位阿父就是在他打马球的时候说了一嘴,然后就没然后。
于是,此时的汴州在刚走完干符三年正月的一半,整个工作重心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原件的先军政策直接转变为先京政策。
所以杨复光在表达这种无奈的同时,瞩咐赵怀安速速回师,待情况好转再行出击。
将信全部看完后,赵怀安气得直拍案几,当着他的十三叔的面,骂道:
「这帮虫,国家大事迟早坏在他们手里,我这边局面都铺开了,后面竟然给我断了粮,他妈的,长安人少吃顿米,会死啊!」
裴迪很尴尬,因为他祖籍虽是河东的,但其家已经迁居长安周边几代了,也是新长安人了。
所以晓得赵怀安不是骂自己,但还是脸色尴尬,
不过,裴迪也是劝道:
「赵大,现在上层情况不明朗,我们先撤回去,那西门家向来是田令孜对付杨家的门下犬,他这次来了汴州掌控漕运,以我对这人的了解,现在给咱断粮还不是最狠的。「
「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是给咱们恢复了军粮,然后咱们就去寻战,最后在关键时刻再给咱们断一下,那时候,咱们就彻底完了。」
「所以,赵大,我建议你现在就回汴州,不要对西门思恭这个人有幻想。」
听了这话后,赵怀安更气了,反问了一句:
「那这些曹州百姓怎幺办?他们是因为信了我赵大,所以奔波来此,就是觉得道这里能奔个活路。可现在呢?在抛弃他们?我赵大的脸还要不要了?」
「朝廷不要脸,我赵大要脸!」
裴迪没在乎赵怀安说得大逆不道,而是叹道:
「赵大,心气高没用的,没有粮食,就是再说破天也没粮食。至于曹州百姓?只能说命如此了。」
赵怀安破口大骂:
「我命他奶奶个腿—————。
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警钟,赵怀安直接站起来,冲外头喊道:
「哪里的钟声?」
外面孙泰匆忙走进来,急道:
「是城西的流民大营。」
赵怀安脸色一变,大吼:
「立即整军,掌书记还在营内,速速去救!」
说着,赵怀安对十三叔道:
「十三叔,你且在这,回来再聊。」
说完,赵怀安就奔了出去,然后外头的义子们就给他披上甲胃和披风,然后牵来战马翻身上马后,赵怀安直接对驻扎在衙署的背鬼和帐下都喊道:
「兵发城西流民营,敢乱军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