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叔,草军多数是乌合,仓促成军,不分旗帜营伍,所以直接估算人数是很困难的,不过以我沙场经验,刚刚从咱们城外绕了一圈的突骑,大概在七八百骑以上,但应该没有一千五。」
裴迪听了咋舌,说了一句外行话:
「哈,这幺多才七八百骑啊,我还以为有数千上万呢。」
这话一出口,城楼下的保义将们哈哈大笑,咱们这位十三叔真是啥也不懂嘛!
赵怀安也笑了,好气道:
「十三叔你真会说笑,别说是七八百骑了,就是我保义军所属的三四百骑,一旦奔驰在平原,那也是排山倒海,地动山摇!骑兵啊,到底是不一样的。」
裴迪不晓得赵怀安在感叹什幺,他见赵怀安很是放松,心中是彻底放心了,也跟着笑道:
「赵大,你这是已有破敌之策了?」
赵怀安摇了摇头,但补了一句:
「破敌之策倒谈不上,只是大体看明白草军的虚实了。」
他一方面是说给裴迪听,一方面也是说给在场这些保义将们的:
「你们看城外草军,其实际上应该就是四部,一部就是我们刚刚说的七八百的骑军;
还有一部分是曹、濮二州的核心,他们应该是之前的盐枭子弟或者是后面陆续投靠的豪杰、武士;第三部分就应该是纠合的灾民青壮;最后面的那些车营,就应该是草军的老营,他们的家人和妇孺老幼应该都在那。」
赵怀安一边说,一边在虚空指点给众人看,众将则一边听一边点头。
「所以草军的人数纵然漫遍平原,人数估计是有三四万人,可抛开后面的老营,那些仓促纠结的乌合青壮,那些草军核心老贼,最多三四千左右。这些人数,就是与我们保义军阵战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来主动攻咱们了!所以这些都不足为虑。」
「唯一可虑者却是他们的骑兵。草军最精锐敢战的豪杰武士必然都在里面。」
赵怀安也不是只说喜不说忧,他坦言道:
「在敌军骑军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我军几乎丧失了野战克敌的可能,不过以我军的工事和精锐,再加上城内万余受我们恩惠的曹州灾民,敌军绝攻不下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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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本就不怕,现在一听使君的分析,那就更有信心了。
他们来的时候,带了一万石的粮米,后来又从汴州那边又要了来两万石用于赈灾。
这三万石粮食能够吃多久呢?
裴迪对此非常专业,他直接给赵怀安一个数字,五十二天,只要按照他的调配,保义军在城内的粮食足够吃五十二天的。
而现在赵怀安非常肯定地表示,城外的草军绝对没有攻破冤句城的实力,那就可以彻底放心了,因为他们能抗五十二日,城外的那些草军却绝不可能抗得住五十二日。
优势在我。
裴迪自信满满,可丝毫没有注意到赵怀安紧锁的眉头。
城外的「天下均平」大下,一个粗豪健硕的披甲武士正踞坐在战马上,手搭着凉棚瞭望着对面的冤句城。
在他的两侧,有数十名同样披甲坐骑的武人,他们簇拥着此人,望着冤句城北。
看了一会后,这健硕汉子摇了摇头,然后望向马前跪着的两批人,他先是对前面的三个人道:
「你们刚刚驱赶敌骑,都有斩获,赏!」
话落,几个粗横的草军就掀开一个帷慢马车,从里面推出三个仕女,只看衣着气质就晓得是官宦人家的仕女。
也确实如此,不仅仅是这三个女的,后面还有五六个车,几乎都是草军攻破曹、濮二州后索到的仕女,如今她们的家人都已死绝,自己也要被掠为奴,生死操之在他人之手。
此刻,三个仕女被推出后,还不等尖叫,那三个被赏的草军骑士就疯狂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