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不要说什幺强龙不压地头蛇,当真正的强龙过境时,一众群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此时,舰队中间,一艘三层楼高的楼船被众星拱卫着压着浪波,如同利剑一般劈波斩浪向前。
站在甲板上,赵怀安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师旅,胸中升起万丈豪情。
虽然也不晓得多少次检阅了自己的部队,可每当这黑压压一片都是自己的麾下吏士,赵怀安还是忍不住心潮澎湃,也许这就是烙印在男人骨子里的追求。
在他的旁边,张龟年等一众幕僚随扈在左右,任由甲板上的湖风吹乱着他们衣袍。
张龟年看赵怀安差不多沉醉完了,这才站出来下拜问道:
「使君,沂州那边从泗水线送来了战场最新情报,就在六日前,新泰城被草军攻破,其城县令、尉在城破前突出重围到沂州,然后被新任的泰宁军节度使齐克让给砍了。」
赵怀安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置喙,而是颇为欣赏地说了句:
」那齐克让最近名气不小嘛,据说在沂州城外连破草军三阵,更是直接斩杀了草军的一名骑军大将,现在再看他对待下属的态度,这人也算是杀伐果断,看来这个节度使的位置,他没准还能真的能坐稳。「
此时甲板上的众人没人觉得,使君也不过区区一个刺史,如何评价比他高数级,几乎为武人之巅的节度使,是有什幺问题。
因为只论目前的战功,咱们使君早就够做一任节度使了,不过使君志向远大,不想去偏镇。
不过这也是对的,大丈夫要站就站最高,要做就做最好。
这边赵怀安评价完了那个齐克让,忽然感叹了句:
「那老齐据说也是从西北镇出来的勇将,还是博野军出来的,那岂不是和老曾是同僚?也不晓得以往那些朋友们,现在都如何了。」
然后他还对旁边的赵六说道:
「老六,你也去盯盯,怎幺最近发往成都给我大兄的书信,怎幺一个回信都没有?不行你去找一个,专门跑腿去成都,我儿子没多久也要生了,给我大兄报个喜。」
赵六点头,将这事记在了心里。
吩咐完这些后,赵怀安才对张龟年道:
「老张,你如何看眼下局势?「
张龟年咬了下嘴唇,组织了下语言,然后谨慎说道:
「从目前来看,沂州方向非常不乐观。」
说着,张龟年就让人将后面的舆图屏风拉到甲板上,然后指着新泰说道:
「使君,新泰现在陷落了,那实际上沂州方向的压力会变得更加巨大。此前草军只是从尼蒙通道给行营诸军施压,所以诸军也基本是沿着沂水以及外围的群岭山崮构建防线的。」
」可现在?草军在攻破了新泰后,就完全可以从沂山猛山之间的山道渗透到东面的沂水一带,到时候完全可以绕开外围的山岭壁垒,直接顺着沂水从南北两个方向进攻沂州的东面,到时候,我想不到宋帅还有什幺办法能挽救沂州失陷的结局。」
赵怀安看着舆图,结合自己前世的方位,脑海里已经有了那片地区的具体地理情况。
他对于张龟年的看法是非常认同的,点头后,便对行军参军赵君泰问道:
「现在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哪里了?」
赵君泰自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后,就被赵怀安放在了行军参军的位置上磨链。
他能看出赵君泰这人有点谋略,但还是过于小家子了点,而且因为对于军队和保义军都不甚了解,一些谋略也有点脱离实际。
如此,赵怀安专门让他接触实务,让他看看一支军队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而赵君泰做得很好,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又结合了船队的速度,回道:
「无当、金刀二都应该出了巨野泽,进入到桓水附近。」
赵怀安点头,然后下命令:
「找快帆一艘立即去追老霍,告诉他们队伍多张旗鼓,扮做主力行动的样子,给我把声势给做足了,然后继续前往任城,但记住,不许与城内接触,只在岸边营造营垒,我允许他升我的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