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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保义军和宣武军是坐船来的?」

王重隐点头,然后补充道;

「我们有一支兄弟已经转到了任城附近,本也打算试试能不能攻下,可没想到西面的桓水上竟然来了上百艘船,打的就是保义军的旗号。」

柳彦章默然不语,那边刘汉宏在旁边说了他的看法。

「这赵怀安果然是我草军的大敌啊,他这一手是打得真精。这人应该是看出了我军在西北方向布置的口袋阵,所以直接跳了出去,从水路行至任城,在那里既可以与瑕丘这边的兖海军形成呼应,还不用犯险。而且……。「

柳彦章问道:

「而且什幺?」

「而且我担心保义军会顺着水道进入泗水,最后转向沂州那边,到时候那宋威老儿有了这支精锐的帮助,这沂州城就更难打了。」

在场的都是中原腹心人,当刘汉宏说了这个可能时,脑海里就浮现了中原的密集水网,晓得刘汉宏说的的确有很大的可能。

这个时候,王重隐忍不住了,说道:

「大帅,咱们要不派一支偏师也往西南去,至少将那支保义军牵制在这里。」

此时,他见柳彦章还是沉默不说话,焦急道:

「哎,我的好大兄啊,你倒是说句话啊,给大伙拿个主意,不管如何,咱们心里至少有个底。」

柳彦章重新坐了回去,这一次直接坐在了案几上,他忽然问了一个不想关的问题:

「我们在中都县的人有没有回报,说有什幺不对劲的?」

王、刘二人皆摇头,表示那边风平浪静。

柳彦章所说的中都县正处在大野泽的东部,正是草军布置口袋阵的一处集兵地,也是他们守护己方侧后方辎重、老营的牌盾。

二人不晓得柳彦章问这个是什幺意思,然后就静静地看着柳彦章。

随后柳彦章在两个票帅的面前,说了他的全部想法:

「有些东西呢,你能看到,是别人故意给你看的。现在敌军先后在西南面,任城方向都有了踪迹,这里面哪个会是保义军的主力,或者他们两个都不是,而他们主攻方向是瑕丘,还是故布疑阵要减轻瑕丘的压力,这都是有可能的,但我不能按照对方的节奏走,因为这正是敌军想要的。」

「我军如今最关键的是什幺呢?其实就是拿下眼前的瑕丘城,我们不是要保障瑕丘的安全,我们是要保障主力的后路,所以任城那边再如何表演,都和我这边没关系。」

「此外,保义军打了好几个仗,我看军中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不敢和对方打了,这个苗头很不好,所以我就打算和保义军打一仗,也试试对面的成色。打的好的话,振奋一下士气,打不好,死一些人,咱们粮食的压力也小一点。」

「你们两个都是我草军的票帅,有些事呢,我也和你们讲清。我草军要想活下去,关键在于流、战二字。流就是咱们要跑,但跑又要战,因为我军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成长壮大。别人怕死人,我们怕什幺?只有一直打下去,我们的老卒就会越来越多,兄弟们和朝廷的血仇也会越来越深,而朝廷却会越来越弱,到时候终有一日,强弱会发生转化,而那个时候,就不是我们跑了,而是敌人要跑了。」

「所以,保义军厉害,那就和他们打!他就是个铁豆子,我们碎了一口牙也要把这豆子给嚼碎!」

「现在,我需要你们两部移营西面,将探马给我全部撒到西面去,任城那边的我们不管他,他爱来不来,西南那边的一支敌军马队咱们也不管他,我已令人去拦截了。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考虑从中都县过来的敌军,不论这是保义军还是宣武军,又或者是咱们的老朋友天平军,只要咱们盯在中都县,这里就没问题。」

「而我这边,则会全力进攻瑕丘城,再给我三日,这瑕丘必破!」

听了这番撂底的话,王、刘二票帅心里一下子有了主心骨,然后抱拳领命。

此时,外头奔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五六个草军小帅抹着血,齐齐来报捷,他们在帐外高喊:

「柳帅,兄弟们拿下二道壁了,现在已经杀到了城下!」

一听这话,柳彦章哈哈大笑,先是对王、刘二票帅说道:

「你们现在也集兵去中都县,这里就交给我!」

然后他才对外头大喊:

「好!我要亲自为儿郎们擂鼓助威,今日拿下瑕丘!杀!为了均平!」

众人哈哈大笑,高喊:

「杀!为了均平!」

而营外,瑕丘城下,万余草军如同蚂蚁一般举着各种长梯,乌泱泱地杀向瑕丘城北,数不清的人在大喊:

「杀杀杀!」

「均平天下!」

随后城外草军大营就响起了动天的鼓声,一次急过一次,越来越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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