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快就开多快。」
随后他对旁边的豆胖子喊道:
「胖子,你坐在后边,压车。」
豆胖子嘟着嘴,挪着屁股到了后面。
然后前头的牛礼就猛然喊道:
「驾,驾,驾……。」
随之,四驴驱动的战车便加速奔驰,在两侧火把的照耀下,一车绝尘。
而在他的前方,王进为总先锋,带着五百背嵬各骑骡马驱驰在前,在他的后方,五虎将之一的韩琼也带着五百骡子兵奔驰在后,所有人都举着火把向着月亮的方向奔驰。
此时如果有草军能看到这一幕,可能才会真正意识到,到底谁才是猎物。
很快,踏着月色,保义军很快奔到了之前飞虎、飞豹袭击草军营地的战场。
此时原先广大的营地已经在大火中彻底成了灰烬。
可这里依旧有很多草军溃兵在这里逗留,他们都是之前刘信他们放走自生自灭的俘口,这会不敢在黑夜的旷野上走,只能继续猬集在这里。
当最先的王进带着背嵬们先抵达这里时,看到这些溃兵正在废墟里扒着残余的物资,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继续向西奔驰。
而这些残余的草军看到这幺一支骡马骑兵,各个战战兢兢躲在废墟里,而之后他们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数不清的骑兵如同火龙一样前后相继,很快他们又看到了一座怪异的驴车奔驰而过,最后也不晓得过了多久,这条火龙才离开了这里。
而此时,这些草军残军相互看了看,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草军完了!
……
「哈哈哈,保义军完蛋了!」
这是当王重隐带着麾下草军老贼上前堵在了前方保义军的突骑身后时,他再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如是说的。
此时,天光已有点亮了,所有人的视野都开阔起来,在王重隐的视野里,以那种中都城为中心,他麾下的老贼,从北、西、东、南四个方向压了上去。
对方的骑兵正在这个空间中不断冲奔,可每每要冲出去时,都会被草军的一顿箭矢给打回去。
刚刚四方的主将、小帅都陆续给他送来了军报,目前战场上,草军一共集结了两万多人的部队,其中核心老贼有八千,剩下有千余的骑兵此时正聚集在王重隐的麾下,由他的弟弟王重霸率领,连同他的帅旗都布置在战场的东南角。
看着包围圈里狼狈冲奔的保义军骑士,草军全军振奋,无论是他们的小帅还是各个当家的,都告诉他们,唐军能战者唯保义军也,一旦咱们在这里聚歼这股精锐,那往后都是好日子。
所以为了以后的好日子,家人们务必在吃这最后一点苦。
而现在,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在四方继续缓慢合围的时候,王重霸忍不住对旁边的王重隐道:
「兄长,要不咱们把帅旗降下来,很快天亮了,再升旗就太危险了。」
听了这种孬种发言,王重隐大骂:
「愚蠢,我作为全军统帅,如果不让下面人晓得我在,如何能用命?而且我都已经升了帅旗,再放下来,岂不是吓了兄弟们?别以为我跑了,然后也各自奔走了,那样的话,这大好局面岂不是功亏一篑?」
被兄长骂得太多了,王重霸早就免疫了,他只是担忧地说了句:
「这会天已经有点亮了,我不如先让人去前头看看,看包围圈里到底有多少保义军?要是被围的多了,我们还是小心的,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呢?你又不是不晓得下面人,只要不打他们,这些人是不会主动支援别部的。」
王重隐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还是要继续教训:
「以后想事情要多想一层,别老觉得天亮了我竖旗危险,你不晓得,也正是天要亮了,我才更好调度部队合围?更不用说,也只有天亮了,诸军才能看到我王重隐的威风!」
说到这里,王重隐开始有所感慨道:
「这个道理咱就是懂的晚了,不然两年前咱们起事的时候,也不会排在柳帅后头,至少也是平起平坐吧。」
「当时咱们麾下儿郎也七八十号人,带的人可别柳彦章带的多去了。可人家名气大啊,在泰、沂、兖、曹一带都是有名的豪杰,多少人是光听着这个名,就去投奔他了,然后人家队伍就一天一个样,然后差距就这样来了。」
「不过现在懂这个道理,也不算太迟,这一战咱们能歼灭掉保义军,到时候绝对风头要盖过柳彦章他们的,到时候我们也做一面大帅。等咱们兵强马壮了,就是那副都统,都统也不是不能坐一坐的。」
王重霸恍然,琢磨了下这个味,好像确实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他们草军这些人,到底如何发展壮大呢?
藩镇那边发展壮大,那就是给下面发钱,用钱招募人手。可草军他们有钱是有钱,但都是死钱,没办法靠这个给下面人发工资的。
所以要不就是从流民里招募,要幺就是从此前击溃的唐军俘虏中转化。
可问题来了,除了你自己抓的俘虏、壮丁之外,更厉害的还是你有大名气,那些外人晓得你大方、能打,有前途,那肯定是络绎不绝来投你。
所以,各个票帅们已经开始到了追求名声的阶段了。
此时,王重霸嘿嘿在笑,和他兄长说道:
「咱们有了名气,就能招更多的豪杰,更多的豪杰帮咱们,咱们就更有名气。兄长,要是按照这样滚下去,我都不敢想咱们以后得有多强啊!」
王重隐哈哈大笑,指着前方包围圈,豪迈道:
「所以这些保义军就是天授予我们王家腾飞的,我们王家也是帝家,如咱们真有天命在的话,嘿嘿,贵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