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从云愣了一下,然后喊道:
「再来个手!」
于是一个年轻的骑士连忙从裕里抽出一个,然后骑马靠了过来。
郭从云作为骑将,能控制和调度骑兵靠着一套完整的旗鼓号。
在他的身后,有一驾两马牵引的鼓车,一名壮汉就站在车上负责擂鼓,另外一名则是驭手负责驾驶战马紧随在郭从云身后。
而在郭从云的后面,还有两个擎着大旗的骑土,他们一个手持将旗,一个手持「飞龙」旗,同样也是紧紧随在郭从云身边。
然后在鼓车旁边,还有两个骑士,都手举着牛角,又有两个骑士捧着螺贝,而在鼓车的另一侧,四面腰间缠着小鼓的骑士,手举着小锤正紧紧盯着郭从云。
郭从云的鼓角号手们,每一个又都有替补,保证郭从云能在大部分情况下具备调度骑兵的指挥力。
当那个年轻的骑士补齐这些人就是了手后,郭从云喊了一句:
「唱螺!」
随后两个骑士捧着螺贝就开始鼓吹起来。
「鸣—鸣—一悠长低沉的螺声,浑厚而苍凉。
自西域的交流和佛法的大兴,唐军也开始如同吐蕃军那样使用螺号来鼓舞士气了。
而保义军中吹奏螺号的基本都是来自投奔过来的党项人,这些既受佛法影响,又常年和吐蕃交流的骑士们,是天生的螺号手。
而自螺号在军中使用,就迅速普及下去,因为它太适合军队的氛围了。
它没有号角那样尖锐,却又比鼓声更加有穿透力,气流在螺壳的螺旋结构形成震颤回音,仿佛从远山幽谷中传来的呼唤。
原始又庄重。
这种鸣鸣的螺声是激励士气,又是祭奠战死的袍泽。
于是骑士们纷纷沉默,听着悲凉的螺声,混杂着战马嘶鸣、甲片的碰撞,在这落日的余晖中,
更是雄浑悲壮。
片刻后,当后续的步跋、拔山二都催着畏惧的骡子靠了过来后,郭从云一拉马绳,一言不发就向着更东方杀去。
此时,落日到了最美的时候,然后下一瞬就跳进了地面线下。
天黑了。
此时狼虎谷西侧外围的寨山谷地,已经是乱成一团,
在天快要黑的之前,在外面寻觅食物的草军慌忙奔了过来,大喊着说官军杀来了。
草军本就没有纪律可言,这里又是老营所在,有着大量的非战斗人员,所以顿时一片惊慌。
很快一支驻扎在这里的马兵冲出了谷口去拦截官军去了。
可谷内的人却依旧没有安心,反而趁着这个时间四散奔跑。
惊慌、恐惧迅速在谷地内传染,越来越多的人甚至都不晓得在跑什幺,这会也背着个包袱随着人流作鸟兽散。
没多久,帐内的草军核心也奔了出来,开始弹压骚乱,但随着天越来越黑,弹压本身也在引发恐慌。
这个时候,一支骑兵带着两队步兵冲了上来,他们用长矛、刀鞘打翻一个个拥挤来的人群,向着谷地的西南处山坡冲去。
披着铁铠,一头短发全被黄币头裹着,李罕之手举着刀,指向西南寨山,大喊:
「快,咱们立刻抢占寨山,守护都统安全。」
他旁边的另外一个雄壮的武士亦是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