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汴州的大豪商中,就数福建、广州的海商最阔绰豪富,汴州的风月场,每年都能传出几件海商们一掷千金的豪事。
所以汴州的势力人家实际上也对这海贸眼红,尤其是晓得海商们那种近乎无本买卖的操作后,
更是抓耳挠腮。
但没办法,无论是福建还是广州,都距离汴州太远了。对方根本不鸟他们。
而现在赵大神通广大,竟然打通了海贸的关系,他这边是卖小罐茶,让汴州这边准备中原特产,到时候运到光州一并发船。
这下子,在场人各个欢呼,从酒肉朋友一下子上升到了商业合作伙伴。
也没人提什幺城内的事了。
杀!赵大不杀,他们也要杀!
一群城狐社鼠,阴沟里害民的玩意,早就要杀了,这会竟然还和赵大作对,那就更是取死有道了!
赵怀安也高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把蛋糕做大,然后交更多的朋友,最后拉着这些人再去做蛋糕。
现在人人都觉得他赵怀安是跳上了杨复光的船,但谁能晓得,他赵大这条船上,也是站满了人。
随着赵怀安这条船越来越大,这大唐的航向终会在他手里转航。
心里高兴,赵怀安举着杯子敬向李让,他也被赵怀安喊来参加宴会,笑道:
「七郎,你也参一股,我赵大说了,对于朋友,我从不吝啬!」
李让连忙起身,双手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直接表态:
「承蒙使君厚爱,七郎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啊!」
赵怀安直接摆手,笑道:
「别提这个,咱们以后一起发财!钱啊!挣不完!」
说完,赵怀安指着东南,那里有无尽大海,说道:
「千百年间,无尽的财富都是从大海而来,这钱呢,都让天方的胡人给挣了,凭什幺?现在咱赵大就带着兄弟们一起去抢回来!」
「我们就得让那些人晓得,凡日月所照,皆我唐土!我唐人到的地方,那就得我们说了算!」
众人纷纷鼓噪,拍着桌子叫好。
而在帐内依旧在酒酣耳热的时候,大帐外,杨延庆他们那队人已经回来,压着一百多号人,都是汴州城里的梁商。
这些往日养尊处优的富户,此刻都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灰败着脸,像死狗一样被拖进了西营的仓库。
仓库里,火把烧得啪作响,十几个手持刑具的保义军士卒面无表情地站立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和恐惧的味道。
在他们的面前,七个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人形肉团就这样被悬在木架上。
被拉来的粮商已经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他们的行会把头老石,一个有二百斤的好架子,
这会血肉模糊,也不晓得是生是死。
那边已经拷打收工的何惟道将得来的名单收在了怀里,然后将场地让给了张龟年。
张龟年看了一眼那份名单,没说什幺,走到这些富户之前,说了一句:
「明日,粮价能恢复吗?」
没有任何犹豫,所有粮商全部磕头如捣蒜,纷纷哀豪:
「能的,一定能!」
张龟年没有再说什幺,而是让人将一张书契摆在了案几上,然后对这些人道:
「那就上来,一个个排队,按手印吧!谁先来?」
话落,一个富态的粮商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爬了起来,看都不看书契的内容,就把手印给按了。
等按完了,他抽空看了一眼内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和保义军这样的强人干,没准也是福报呢!
安慰着,一众粮商们已经排队将手印按了。
张龟年将书契收好,对旁边的黑衣社的人说道:
「带他们下去休息吧,明天再放走。」
这人点头,然后就带着粮商们下去了。
张龟年摇了摇头,骂了一句:
「何必呢?」
而那边大帐内,欢呼声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