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复光摇头:
「你不晓得,我要是做了中尉,即便是右中尉,以我杨家在神策军的亲党故旧,那田令孜只能靠边站,你说他能容得下咱吗?」
赵怀安点了点头,忽然问道:
「可要是你这个中尉在外,而让他继续居于朝廷,你们还会这幺势如水火吗?」
杨复光愣了下,他明白赵怀安的意思了,可最后还是摇头:
「这就是你的一厢情愿了,现在咱们遭了难了,那田令孜不将咱们一脚踩死也就算了,还让咱继续升到中尉?即便咱后面出外,但也不会的,毕竟人家也不傻,能出京就不能回京吗?」
赵怀安拍着手,接过话:
「所以我们必须要给田令孜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杨复光念了一句,然后让赵怀安继续说,就听赵大讲来:
「去年我从陈州那边过的时候,见到了忠武军的节度使崔安潜,然后就听朋友说过这崔节度和田令孜的一个恩怨,说两年前,田令孜曾经想要给他的兄长弄个忠武军的兵马使的位置,可最后被崔安潜给拒绝了。是不是有这个事。」
杨复光点头:
「不错,是有这事,后来就是因为这事,那田令孜做了中尉后,就把崔安潜的族兄崔彦昭从宰相位置上给弄走了。」
赵怀安听果然有这事,忽然就压低了声音:
「大兄,你和我说个实话,那田令孜是不是想把他的兄长弄到西川节度使的位置?」
赵怀安的这番话直接让杨复光惊片刻,半天才问道:
「大郎,你怎幺晓得这事?你这消息有点恐怖啊!就是在长安,也不过四五人晓得这事。」
说完,杨复光还是狐疑地打量着赵怀安,问了一句:
「大郎,你真的是霍山出来的?」
赵怀安摆摆手,重新坐了下来,摇头:
「大兄,你这是想多了,我要是有这个消息渠道,我还能冒险去找你?」
他这番话倒是让杨复光哈哈一笑,心中也有几分自得。
随后赵怀安就解释了:
「这是我猜的,你忘了,我就是从西川出来的。田令孜那兄弟要当西川节度使,在长安是少有人晓得,可在西川,只要留心,就能猜得几分。」
见杨复光还要问,赵怀安摆手: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咱们晓得田令孜他在乎什幺!一旦晓得这个,咱们就能和他合作。他不是想让他兄弟做西川节度使吗?那咱们就支持他!这样大兄你做右中尉,然后带兵出关中,全权督导剿贼事,而田令孜兄弟做西川节度使。」
杨复光思索了下,叹了口气:
「这事不太行,咱们在朝里的票数不够,就算支持田令孜,想要把一个毫无功劳,甚至到现在连官都不是的人弄到西川节度使,那还是太难了。」
「更不用说,西川节度使比邻关中,一旦田令孜兄长做了西川节度使,再加上田令孜在关中掌握神策军,那姓田的还不权倾朝野啊!」
「此非社稷之福!」
赵怀安倒是对最后一句话意外了下,没想到这杨复光这会还想着朝廷社稷呢,倒也算是个忠臣了。
可他很快就让杨复光见识了什幺是说服的艺术,只见赵怀安掏心窝道:
「大兄,所谓社稷是否有福,要看朝中是否还有忠臣良将。我赵大之忠心,还有大兄你对朝廷社稷的忠心,都是天地可鉴的。可要是咱们这一次被整倒了,这社稷谁来救,这还有哪的福?」
「而正所谓,重耳在外而生。现在草军死灰复燃,正是咱们的机会。我们和宋公是不一样的,
他是未有捷报,咱们是打了胜仗。圣上虽年幼,但谁能打谁能为他铲灭群贼,除了咱们还有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