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我——是——。
不用说这人是谁,赵六十五年前就看过这人,当时就是他冷漠地看向自己,让他带着父母的户体滚。
没有任何犹豫,赵六一刀抹掉了这人的脖子,然后无力地坐在了地上。
踩着一地鲜血,豆胖子脸色严肃地走了过来,对赵六小声道:
「要不我们把那些神策军弄死算了,不然这些人迟早卖我们。」
赵六深吸了一口气,摇头,对豆胖子道:
「胖子,额到县里投案,这事就由额一个人扛。」
豆胖子愣了一下,骂道:
「你发昏拉?杀了就杀了,干嘛自己站出来背?不晓得大郎那边是关键时候?」
赵六却想得很明白,告诉豆胖子:
「就是因为大郎现在是关键时刻,所以额们更不能跑。那些神策军杀不得,他们都是杨复光的人,现在大郎需要杨复光。而额不投案,那些神策军绝对会将这事告诉杨复光,到时候反会成了拿捏大郎的把柄。」
「就这样,额去投案,这样大郎那边就落不到口舌了。」
说完,赵六自嘲了一句:
「哎,胖子,额就不该说要和大郎做大做强,额赵六是真的没这个福气。」
豆胖子脸色又青又红,最后又听赵六说了一句:
『把额三个伴当的尸体收敛好,再将额父母的骨殖收好,带回光州去吧,那是好地方,让额父母也享享福。」
豆胖子已经彻底怒极,无力地捶着地面,然后就这样看着赵六走到那田有德的面前,笑道:
「老田,额们还是得回县里,额杀了人,要投案。」
田有德早就被吓傻了,刚刚他就要转圜两边,然后赵六就暴起杀人,而片刻对面就死得一千二净。
那车驾上挂着的「窦」字,无不告诉他,这些人是府里第一世族窦家的。
藤窦家虽然已经没有立国时的煊赫,可依旧和皇室世代联姻,现在窦家的人死了,这赵六算是闯了大祸了。
田有德苦笑一声,随后对赵六道:
「六郎这是何苦?哎,算了,都是命啊!」
于是,他让赵六上来,最后还小声说了一句:
「六耶,要不你半道跑吧,不然你到了县里,就是县令也护不住你的。那些窦家的人敢直接杀进县署的。」
赵六摇头笑道:
「人谁没有死的!我赵六这辈子,够了!」
说完,赵六最后看了一眼跟前的田梗,便让车驾载着他们重返岐山县。
那边,豆胖子看着赵六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赵六是个铁汉子!这才是他印象里老秦人的豪气。
豆胖子连忙喊牛礼过来,吩附道:
「你立即回长安,给你三匹马,跑死了也要明天就到!将这里告诉大郎,让他救赵六。」
牛礼涨红脸,连忙点头,可又焦急问道:
「押衙,那你呢?」
豆胖子让人牵马过来,翻身上马,听了这话后,想都没想回道:
「我得护着赵六,一直等到大郎来救他。没我,这孙子死定了。」
说完,他驰着马奔到那些神策军那边,问道:
「我兄弟有难,你们帮不帮!」
那为首的神策武士为难地看向豆胖子,叹气道:
「豆卢君,你这是为难兄弟们啊!这咱们怎幺帮啊?这窦家就是皇亲国戚,杀了他们,能好?
北豆胖子压根不管这个,再次呵问:
「今日我豆胖子就是为难你们了。你们想好了,我家大郎和赵六是什幺关系,而大郎又和你们杨公什幺关系,你们惹不起窦家,就敢惹得起我家使君?我直接就说了,赵六有个好坏,你们都跑不了!」
这已经是明显欺负这些神策军了,他们也就是个给宦官们充充仪仗的,又不是什幺了不得的人,但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做出选择。
很显然,相比于窦氏,他们更怕的还是那位赵使君,以及那支保义军。
他们比任何人都晓得,那个赵怀安的凶残暴虐。
至今他们还记得,在汴州利润楼下,他们是如何被暴捶的。
要是赵六真出了事了,人赵大没准真能要了大伙的命。
算了,赵大惹不得。
于是,这为首的神策武士只能无奈点头:
「行,就听豆卢押衙的,但说好哦,咱们兄弟们是真不能打的,这些你们也是晓得的。」
那边豆胖子哈哈大笑,直接甩手:
「放心,不用你们杀人!」
接着,豆胖子就挥手:
「走!咱们去追赵六,这孙子,今日真是好汉子!」
「第一次看到关中人这幺有种!」
「这次事办完了,得敬他三碗酒了。」
就这样,一众人等包括赵六的发小赵苟直奔前方车驾,而牛礼则带着三名背鬼带着十匹战马,
向二百里外的长安纵马狂奔。
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