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之前铁哥们儿刘远山曾经说过,哪怕是卖长豆茄子还有辣椒,也能搞出个地方特色来。
张叔叔觉得铁哥们儿说得一点都对!
「只管吃只管吃,我买了整整一只羊腿挂着,本来想烧烤的,索性切了烫火锅。还有萝卜,正好正好,你们送大萝卜过来,那真是『及时雨』啊,萝卜才能吸味道……」
狗肉火锅涮羊肉,倒也没有串味儿,盖因狗肉是有个狗肉馆子的厨子,用了洋葱来腌渍,里面加了胡椒面花椒面,吃起来那完全没有异味。
具体加了什幺腌料,张叔叔其实吃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是单纯觉得好吃。
好吃就行了。
「张主任,你咋不回家过年?」
「马上就要开工的,我回去过年,到时候初七初八开工,出事情了怎幺办?要先保开工,年随时好过的。再说我家里也还有人的,老的身体健康,小的也……也身体健康。没有需要担心的地方。」
「张主任,喝酒不?」
「你们还有驾驶员,就不喝了,安全第一。」
「行,听张主任的。」
带了两坛子高粱酒,不是农家土酒,而是陈庄镇的镇办高粮酒厂,散酒卖给本乡本土,偶尔产量高,基酒卖去彭城或者远一点江淮省酒厂。
不上量,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
张正东索性就跟他们聊起了有啥能从地里折腾的东西,结果聊了一会儿就彻底无语。
「种高粱?噫,不行不行。高粱不是主粮啊,没办法上产量。」
「是化肥还是农药不够?」
「要保口粮啊,除了自己吃的,还有公粮。收购价是死的,但产量有个底,县里也有任务。当然比以前肯定要好一点,至少有钱。就是攒不下多少。」
「沙洲那边种稻也赚不到多少,我们大队一户大概三亩水稻田,不怎幺管的话,主要就是够全家吃。要是卖稻谷,赚不到一千块。」
「噫!还能有一千!不说县里,就是沛城嘛,你种个五十亩,那差不多能稍微挣点儿。少了……不行。」
郭集村的一个中年汉子早些年还是农技站的农技员,有点儿文化,但不多;有点技术,但也不多。
不过种地的经验还是丰富的,周围有啥特产,心里门儿清。
他连连摆手,夹了一块狗肉塞到嘴里,然后嗯嗯嗯连连点头,咽下去之后,这才咂摸了一口热茶,权当是过过酒瘾,接着说道,「这化肥真球贵……真贵,真贵,还有药水,好家伙,那今年能打死的虫,第二年你不上剂量,这虫就敢当着你的面继续爬。不好弄。」
「前几年也不是没有大户想种高粱,最后还是散了伙。稍微收点儿可以,高粱种多了完全不行,得吃到嘴里的才作数。那现在哪家还吃高粱嘛,都是酿酒。酒不算粮食嘛。」
「张主任,我们县里硬要挑个有名气的,也就剩个大沙河的大白梨。不过嘛,老树加起来也没多少棵,也上不了量。再有就是这名气出不了市里,收了大白梨拿去江宁卖,根本没人吃没人要。」
絮絮叨叨说些牢骚话,倒也无伤大雅,张正东听了这些絮叨,也是脑子转得飞快,思来想去,放下筷子,掏出了心爱的摩托罗拉。
住招待所的好处就是信号非常不错。
「你们等我打个电话,我就不信地里还刨不出能吃能卖钱的了。等着,我给我家『文曲星』问问对策。」
没打电话给铁哥们儿刘远山,那是因为这时候的刘远山指定也在乡下转悠,一些特殊的调研,不到一线去,掌握不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