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相比果郡王这种早就过了气的太上皇子嗣,贾琏这个太上皇当众承认的血脉,宁康帝最信任的肱骨,自然更好使唤。
于是一人立马站出来指着贾琏的鼻子说道:“端王说的不错。
当年太上皇在的时候,他老人家何等重视于你。
甚至不惜自毁声誉,也要在天下人面前,将你的身世公之于众。
太上皇如此眷爱于你,如今他老人家身陷囹圄,你这个血脉皇孙,岂能置之事外?
这个时候,你当站出来,与我等一道,请求陛下开恩,让太上皇出来与我等见上一面。
让我等看一看,太上皇他老人家是否安好!”
“正是正是。”
“你若是不出面,那就是不孝,不配享有我天家血脉……”
宁康帝原本怒火中烧,想要给这些不知死活的宗室废物们一点深刻的教训的。
忽见他们调转枪口,将矛头指向贾琏,宁康帝一愣之后,决定先吃个瓜。
因为他也想看看,贾琏会如何应对这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
因为贾琏和水溶现在就是勋贵之首,他二人的座位自然挨在一起。
水溶见贾琏不发一言,以为贾琏被难住,他立马以自己异姓第一王的身份开口,企图为贾琏转移火力。
“各位王爷,陛下既然都说了,太上皇在东宫荣养。
我等身为臣子,岂有让太上皇出来见我等之理。
现在是国宴时间,各位王爷有何问题,不如等宴会结束之后,再向陛下面请如何?
如今当着各国使节的面谈论天家之事,难免失了体统,还望各位王爷明察。”
水溶不愧是贤王,说的话也符合大礼。
汉家讲究胳膊折了往袖里藏。
宗室这些人偏要当着外宾的面讲这些有碍国朝体面的事,实在是不雅。
一些宁康帝的铁杆支持者也找到了支点,纷纷出面附和水溶的话。
然而水溶在外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在宗室而言,也就那么一回事。
老王爷们岂能让水溶坏了他们的好事,纷纷呵斥道:“你既然知道是天家之事,岂有你一个外人插嘴的道理。”
“就是就是。我等只是想要见太上皇一面,难道也有错了不成?”
“还请荣国公讲话!”
水溶的话难起作用在贾琏的意料之中。
这些宗室的吉祥物们既然敢站出来恶心宁康帝,什么体统他们自然不会在乎。
有甚者甚至口出粗鄙之言,让水溶面色涨红。
贾琏有感水溶的仗义,因此缓缓放下酒杯。
或许是自带明星光环,贾琏只是简单一个举动,殿内竟然就出奇的安静。
大家都看着他。
贾琏无视“点我点我”神色的端王,面向果郡王问道:
“这位头发花白的老王爷,本公有一事不明。”
贾琏轻蔑的态度,让果郡王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他就比宁康帝大一岁,头发也还没花白,只是流年不利,有些显老而已。
贾琏如此形容他也就罢了。
关键还敢以本公自称?
就好像对方身份比他尊贵一样。
他堂堂正正的皇子龙孙,哪怕是被夺了亲王尊位,那也是郡王,地位远远高于国公。
贾琏这句自称,严格来说已经犯了大不敬之罪,是以下犯上。
当然他也知道宁康帝肯定不会替他做主,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小问题的时候。
于是只冷冷道:“何事不明?”
“你方才说陛下不让你见太上皇,也不让其他人见太上皇,还说什么让陛下将太上皇他老人家‘放出来’,这话实在令人费解。”
“如何费解?”
“分明本公就经常见到太上皇他老人家啊?
不但之前常见,就说我刚从辽东这才回来没几天,就已经见过太上皇他老人家金面了啊。
所以我就在想,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见不到太上皇他老人家,不是陛下的原因,单纯就是太上皇他老人家不想见你?”
贾琏眨巴眼睛,满脸天真疑惑的看着果郡王。
他的话,也令满殿众人哈哈一笑,至不济也是面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