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利益攸关的事,谁会干当面打脸的事,不怕得罪人么?
章越看着富弼心想,若直接解释,这攻心联真是我作的,然后吧啦吧啦一番话,就落入下层了。
故而要抛开这话题,富弼真正的目的是要自己在他面前展现才华,这也是大佬的激将法,一种对你的考验。
看一个人有没有才学,最快速的办法就听其谈吐。
章越言道:“久闻昭文相公词锋犀利,越不能对也。”
章越这么说,当然不是怂了,而是顿了顿言道:“越乃闽越之民,行年十而有六,相公问越有何进言。越再不自量,亦不敢在相公面前妄进大言。”
“但若相公考较在下之才,如此越即大胆试谈一二。”
富弼闻言点点头。
此刻富弼高坐堂上,富绍庭居其右,堂上堂下有一道台阶。
章越等人于台阶下下座,此刻左右仆人给章越端上茶水。
不过章越没有喝茶,而离座踱了数步,打了一番腹稿然后言道:“盖天下之事,上自三王以来以至于今世,前人自有定论,然于今人而言,犹有所不释于心。”
一开篇从三代泛泛而谈,也是当时读书人策论多有采用的,看似规模宏达,倒不足为奇。
众人都继续听章越下文。
章越踱至墙处,返身继续言道:“古之帝王,岂皆多才而自为之。汉高皇帝恢廓慢易,吞项氏之强,汉文皇帝之宽厚长者,而足以服天下之奸诈。何者?在于任人而人为之用也,是以不劳而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