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章越随即道:“如今于事无补,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这情我日后一定记得还。”
韩忠彦举杯道:“度之,你这句诗说得很好,但人情此事便不用太计较了。在我看来你不如用此机会修补你与舅兄不和。”
章越道:“你怎知我与舅兄不和?”
韩忠彦眯着眼睛笑道:“度之,你办事向来很有分寸的,平日不愿欠人情,但这般作为于舅兄眼底便是没有把他当作自家人,两边生分了,这般日后他也不好开口与你请托。”
章越对韩忠彦生起佩服,衙内就是衙内,这般洞悉人心的本事……
章越道:“师仆所言极是,受教了。”
韩忠彦笑道:“我是以己之心揣度,我与你舅兄都是衙内,他心底什么想与我差不多。话说度之这次不找我扳倒任守忠,我都怀疑这三年一别,度之还有无将我韩某人当朋友。”
章越亦笑道:“你这朋友我是交一辈子,实不相瞒,最早时我对昭文相公还有芥蒂,但如今在他受他耳提面令久了,心底只有佩服之意,当今之世唯有他算是承范文正公的衣钵。”
当初章越以为继承范仲淹的王安石,但如今看来王安石的变法,范仲淹复生知道了也会反对。
韩忠彦道:“度之这话何不找我爹爹去说。”
“托师仆之口,才更令人信服啊!”
人人皆是大笑继续吃酒。
而此刻在政事堂上。
面对外头众官员所请,韩琦不动声色当即出空头敕书一道,上疏贬任守忠为蕲州团练使。
曾公亮看后即是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