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官家回到殿中,舒亶与邓润甫二人一先以后入殿了,邓润甫向官家道:“陛下,郑侠已是召了。”
章越心底一凛,此事怎么能让邓润甫负责呢?谁都知道他和吕惠卿是穿一条裤子的。
官家糊涂啊!
吕惠卿目视群僚一遍,却见似冯京,曾布,王珪等人都不敢与他对视,唯独章越朝他看来,递来一个眼神。
吕惠卿心底知道,自己这一次对付冯京,破坏了二人之间的默契。
可吕惠卿知道自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对付冯京,郑侠就要利用这一次上疏来对付自己。
吕惠卿明知冯京一去,自己与韩绛,章越之间便没有缓冲的余地。
但他吕惠卿才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什么相忍为国,屁话!
谁敢挑战自己,他就将谁给灭了。这朝堂上只有谁的手腕够硬,方才能活下来。
官家听说郑侠已是召了,没有直接问而是道:“郑侠奏疏上那些禁中话语及朕披甲登殿之语。到底是谁泄露给他知晓的?”
泄露禁中语。汉法之中泄露禁中语乃大罪,至于披甲登殿更是骇人听闻,别人看了奏章都会想官家上殿穿着铠甲到底是防谁?
章越平日看着官家上殿都是穿着龙袍,至于龙袍内着铠甲,大臣们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这一定是非常亲近的官员才观察到的。那又是谁把这消息透露给郑侠的?而官家自己披甲登殿的事被郑侠公之于众,又当是如何的恼羞成怒?
章越看着官家的表情,知道他此刻愤怒到了极致。
官家看向群臣道:“到底是何人透露消息给郑侠?”
场中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