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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章越指着滹沱河两岸的百姓道:“你看燕赵之地,自古多悲歌慷慨之士,故而此地之地多豪杰,处事侵夺少恩礼,而好生分者多矣。若你是地方官常感觉此地百姓难治,但这等百姓为将为兵则是良才,日后抵御契丹都要仰仗他们了。”

“做事也是这般,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知道不等于做到,就算是做到也不一定懂得其中的权变。你不是蔡持正,就算学个三成,但不知权变,也学不像,好好做自己才是。”

“就似你们二人同维护人主,蔡持正持个忠顺,你可取个忠直。”

章直道:“三叔,我明白了。”

此刻章越与章直并骑走在河中渡桥,但见在春色下滹沱河堤岸边柳叶新发,百姓们正下淤田插秧。

春风吹动柳枝,章越见一老农在水淹没田中退步插秧,油然而道:“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章直品味着章越的话,方才恍然。

这些年蔡确教自己太多计谋权变之道,自己越学越觉得自己笨,差蔡确十万八千里,但今日听章越这一番言语,三叔教给自己才是堂堂正道。

章直下马道:“三叔,以后我听你的。”

“好!”章越点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叔侄二人短短见面不过一二时辰就要分别。

“三叔,没什么事,我便回代州了,你且等我好消息。”

“好。”章越点了点头,仔细看向章直,他此计甚险,但却可扭转局势。

只是一个不小心,他要当不小的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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