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顾不上训斥下属失仪了,拎着官袍下摆,心急火燎地往外冲。
心里哀嚎,我这清净日子才刚捂热乎!这麻烦事儿又找上门来了!
大堂之上,沈叶负手而立,气定神闲,仿佛来的不是大理寺,而是自家后花园。
见费元吉仓皇而来,笑眯眯地道:「费大人来得正好,四皇子要审个案子,借宝地一用。」
费元吉一边行礼一边急问:「太子爷,不知道您和四皇子要审什幺案子?」
「这个案子,陛下可有旨意?」
四皇子听费元吉如此一问,脸色微变,手心有点冒汗。
沈叶却已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四皇子是泰山赈灾钦差,审理侵吞赈灾粮款的案犯,那是分内之事,是职责所在。」
说着,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费元吉的手腕。
「对了费大人,早就听说你棋艺高超,京城难逢对手!」
「走,我今儿手痒,咱们去偏厅手谈两局。」
费元吉被沈叶拽得一个趔趄,再看着已经端坐在堂上的四皇子,脸色变了几变。
心知这事怕要闹大,还想再劝:「太子,这审案非同小可,是否先通禀陛下,或者至少————」
沈叶不容分说,拽着他就往外走:「费大人,又不是让你审,你慌个什幺劲儿?」
「走走走,下棋,下棋要紧!」
沈叶说得轻飘飘的,手下力道却不减,费元吉被他拖得脚步虚浮,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拦也拦了,劝也劝了,太子铁了心的硬要审,我能有什幺办法?
陛下若是问起来,我也算挣扎过了,有目共睹啊。
罢了罢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干脆不再多言,半推半就跟着去了偏厅。
二人刚坐定,棋盘摆上,就听大堂传来四皇子沉肃的声音:「带人犯!」
费元吉捏着棋子,苦笑摇头:「太子爷,您这又是何必————步步紧逼啊。」
沈叶落下一子,这才擡眼,笑了笑,眼神却清亮:「费大人,我呢,好歹是个太子。」
「有人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还指望我笑眯眯若无其事地接着?」
「我若是没点儿反应,那我这太子也当得忒窝囊废了!往后是个人都敢来摸一把,谁还拿我当回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又透着不容质疑的坚决:「有时候啊,这糊涂帐算不明白,或者不想算————那就干脆点儿,只能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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