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太子肯见他们已经给足了面子。
没想到这帮家伙还非得要求一起见,这幺得寸进尺,简直不识擡举。
沈叶前世的经验告诉他:
绝不能和一群人同时见面,否则,你一言我一语,非乱套不可。
他亲自过来,已经表明了态度。
要是这些人还闹,那他出手也就有了理由。
于是他对周宝说:「告诉他们,我和张大学士已经到了午门。」
「要是他们不遵旨,那就不是来叩阙的,而是来聚众闹事、威逼朝廷,是大逆不道!」
「我只等他们半刻钟。」
张英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他本来是不赞成太子亲自过来的,觉得这样显得软弱被人一跪就见,岂不是意味着,以后也可以随时被臣子拿捏、要挟?
可现在再看太子的态度,他才恍然大悟。
太子不是不敢收拾这些人,他出来,只是为了不落人口实。
而且,他正在找理由—找一个能名正言顺收拾这帮家伙的理由。
不遵旨派代表过来,就是太子找到的第一个理由。
要是这些人再不识趣,那动用廷杖或其他手段,也就名正言顺了。
就在张英默默希望翰林们的脑子最好能清醒一点的时候,周宝已经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都是年轻官员,打头的正是手捧奏疏的商荣骏。
「臣等参见太子爷!」商荣骏冻得脸色发青,但行礼时依旧神色从容,不慌不忙。
沈叶擡手:「诸位爱卿免礼平身。」
又对周宝道:「给三位大人上茶,暖暖身子。」
商荣骏等人赶忙谢恩,但神色依旧严肃。
「太子爷,臣等此次叩阙,一是为吕柏舟等人鸣不平,二是控诉步军统领衙门肆意抓人,扰乱翰林院秩序,有辱斯文!「
商荣骏喝了一口茶,沉声道:「吕柏舟等人是出于义愤!」
「所打之人也是国之奸贼。」
「失打死静大,纯属意外。」
「另外,等也请教过御医,本身有病,死因主要是旧疾发作。」
「还请太子爷念在他们一心为朝廷的份上,免去他们的罪责,并严惩那些翰林院抓人的士兵。」
「我相信,全天下的士子,一定会感念太子爷的恩德。」
这话说得客气,可里面的威胁,却也丝毫没有藏着。
全天下士子感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