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就这样晕厥过去啊。
可偏偏死活晕不过去,就很绝望。
「嗬————·————」
机务处的男人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他想说话,想质问,想尖叫,但所有的语言能力都丧失了。
他只能死死地盯着冯睦,眼睛里的震惊、恐惧、难以置信,混合成一种接近疯狂的混乱。
冯睦手上的力量放松了重新变得温柔。
他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然后站起身,后退两步,重新坐回铁椅子上。
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冯睦翘起腿,眼帘下垂,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墙角近乎崩溃的男人。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压抑的沉默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
终于,机务处的男人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像是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猛地吸进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
这口气吸得太急,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冻结的涕泪重新横流。
他从宕机中回过神来,找回了语言的功能,舌头打结似的含糊不清道:「冯——..冯睦,你不要开玩笑,你怎幺可能有嫌疑呢,你肯定是清白的啊!」
他惊恐之余,连「部长」都忘记叫了。
冯睦咧了咧嘴,满脸真挚道:「是真的哦,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现在都诚实的全都告诉你了,所以,接下来轮到你,一五一十的把你所有的秘密都交代给我了。」
冯睦顿了顿,露出整齐的牙齿:「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真心吧?!!」
机务处的男人:「————」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恰好三下。
「进。」
「吱呀一」」
冰冷的铁门被从外向里推开,铰链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刘易推门走了进来,说道:「部长,审讯坏人这种小事,交给我来做就好了,您不必亲自耗费时间在这里。」
他扭头看了眼机务处的男人,跃跃欲试道:「不瞒部长,我最近从囚犯9527身上,学到了一点小技巧。拿来审讯坏人,应该会蛮实用的。」
继上次从某个囚犯身上,学到了一些爆破技能后,刘易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似的,一有空闲,就会向一些有特殊才能的囚犯请教和学习。
二监对刘易而言,不仅是一座监狱,更是一个包罗万象的学堂,而他,想做其中最勤奋好学的学生。
对于下属的好学,他是很鼓励的,遂饶有兴致的问道:「哦,具体说说看?」
刘易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9527入狱前是一名疼痛科专家,能够帮助病人缓解疼痛的那种,于是我就向他请教学习了如何让人更痛。」
「如何让人更疼,还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什幺样的疼痛最持久,什幺样的疼痛最尖锐,什幺样的疼痛能让人保持清醒无法昏厥——
9527一开始还想藏私,但当我将所学运用在他身上时,他就愿意倾囊相授了。他说我的天赋很高,一点就通!」
刘易舔了舔嘴唇,有种说不出的学者气质:「原来疼痛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疼痛与疼痛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如何为一个人量身打造,最能激发他思维的疼痛,实在是很值得钻研的课题。
我希望研究这些,以后能帮助部长您,撬开每一张密不透风的嘴巴。」
刘易每说一分,机务处男人的身体就紧绷一分。
刘易没有给机务处男人开口的机会,就对着冯睦郑重道:「请部长放心把他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他,把自己的问题都交代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