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田涛的态度显得异常恶劣,但冯睦却保持着异乎寻常的谦恭与规矩。
他手中总是握着一只小笔记本,及时地将田涛口述的工作流程,全部都一丝不苟地记录下来。
这一幕,如同无声的戏剧,映入了众多囚犯和狱警的眼帘,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各式各样的表情,有惊讶、有好奇,也有不屑一顾。
在回廊的三层,常威伫立在栏杆前,眼神阴冷地俯瞰着对面二层的情景。
冯睦的表现让他想到了刚入监时,马轩的表现。
那个时候,马轩就如同现在的冯睦一样,每天拿个本子紧随在自己的身后,忠诚而勤勉。
时光荏苒,如今马轩已不再是自己跟班,已然与自己平起而坐,甚至在监区长周唬的眼中,马轩比之自己,获得了更多的赞赏与器重。
常威轻蔑地撇了撇嘴角,语气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讥讽:
“不过是在做戏罢了,可惜啊,我们早就给你判了死刑,你这场戏演不了几天,也注定无人捧场。”
然而,常威显然未曾领悟,装模作样本身便是一种难得的本领,并非人人能够驾驭。
而且谁说这戏就没人看了,冯睦的表演,本来就不是表演给他或周唬等寥寥数人的啊。
“你写啥呢?”
田涛忽地扭头,一把抢过冯睦手里的本子,随便翻阅了两页,冷笑两声把记录满字迹的纸页撕掉,揉成碎渣扔到地上。
“记在本子糊弄鬼呢,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得记在脑子里。”田涛毫不客气道。
说罢,田涛把撕烂的笔记本甩回给冯睦,冷声喝道:“这里是监狱,不是学校,烂笔头没有用,你想要管好囚犯靠的不是笔,而是电棍。”
田涛从腰间拔出电棍,重重一下砸在211牢房的铁栏上,轰隆一声闷响,滋啦的电弧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