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跃无法跳上的高度,两人嘴唇都半抿,一字未言,但冥冥中,两人似乎都心有灵犀般读懂了对方脸皮下隐藏的声音。
“我的废物哥哥怎么来了,看见了吗,我脚下所站的位置,是你仰着脖子也够不着的位置啊。”
冯雨槐低头俯瞰,甜美的面孔下,眼神里藏着某种令人心寒的冷酷,那眼神像刀子似的,似要剥开人的皮肉骨头,宛若在看一盘无骨鸡爪。
冯睦没有动,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他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承受着妹妹的目光,只是眼中隐隐有诡异的幽光闪烁,也似在看一盘饭后甜点。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和而宠溺的笑容,声音很轻的自言自语道:
“我愚蠢的伊莫托啊,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这短暂又虚幻的荣耀,就真的这么令你愉悦吗?”
兄妹俩对视的时候,都没看见操场某个角落里,同样仰着脑袋满脸与有荣焉的冯矩。
为了参与女儿人生中第一次登上舞台中央的荣耀时刻,冯矩今天都没有追求上进,没有去追捕[假面]。
他给名单上还剩一半不到的[假面]多喘息一日的机会,不知有多少[假面]因冯雨槐多活了一天,这都是冯雨槐的功德啊。
冯矩站在人群的边缘,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旁观者,却又带着某种隐秘的骄傲。
阳光透过上城基座的缝隙洒下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一条畸形的纽带,连接着台上与台下。
冯矩脸上露出了老父亲心怀甚慰的神色。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沧桑,几分欣慰,还有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