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要吃饭,天经地义。
而雅芝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容易下嘴的食物了,她对我毫无防备。
我很难过,我真的非常难过。
我不愿意面对这一切,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
我的聪明才智在那一刻发挥到了极致,清理现场,伪造痕迹,将一切都完美的栽赃嫁祸给了[假面]。
那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假面]是一个比我更可怖的怪物,而他之后会跟我纠缠不清。
我无比的畏惧他,但同时也在恐惧中滋生出了病态的崇拜。
他的强大令我又怕又爱。
我明白自己是病入膏肓了。
再之后,我愈发的饥饿难耐。
源自骨髓深处的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都来得更加凶猛。
我终究是“吃”掉了晓娟,我的另一个闺蜜。
和雅芝那次不同,愧疚像一层薄冰,迅速被一种更汹涌、更原始的满足感融化、吞噬。
我开始享受进食的过程了。
享受力量充盈身体的快感,享受那血肉交融带来的、近乎永恒的紧密联系。
看着晓娟惊恐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我内心的负罪感奇异地减轻了。
因为我知道,她们和我永远在一起了,以一种比血缘更直接、更彻底的方式,这是一种比家人更紧密相连的羁绊。
我创造了这种羁绊。
张璃釉偷窥见了这一幕,她不能理解我,我不怪她。
我不害怕她去告发我,因为我的父亲升职了,成为了巡捕房的队长。
在她的眼里,父亲是我最大的保护伞。
我不好评价她的想法是否正确,我愿意用爱来感化她。
我坚信,当她最终也成为我的一部分,与我永远融合在一起时,她就会理解这份羁绊的珍贵,体会到闺蜜永远相伴的幸福。
此刻的我,已经彻底习惯了这种割裂的生活。
一半活在光明里,享受着掌声与艳羡;一半藏在黑暗中,精心挑选着下一顿“夜宵”。
我开始有点享受这种刺激的生活了。
怎么说呢?
相较于之前枯燥平淡的,像是行尸走肉般的剧本,现在这种生活,似乎能让我更清醒的意识到——什么是生命的意义?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
我一边在擂台上享受着掌声,一边筹备着下一顿夜宵。
然后,最大的异变发生了。
一群丑陋的非人怪物毁了这一切。
怪物不可怕,非人才是异端。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叫左白的科学家。
为了抵抗他的施暴,我不得不展露了怪物的一面。
而这一幕被暗中的记者拍了下来,视频的存储芯片好巧不巧的落到了我父亲的手里。
于是,回家的那一晚,成为了我与家人最后的晚餐。
我在饭桌上多次试探父亲,想知道他是否能接受成怪物的我。
答案是令人痛苦的,父亲厌恶怪物,他是一个狭隘的人类主义者。
我很失望,也很痛苦,所以我不希望父亲也感受到这种失望与痛苦。
所以,我寻了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偷偷的从背后杀死了他。
我没有吃掉他,尽管我饿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