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探出身,顺著窗口向外眺望。
楼下同样一片狼藉,草坪被践踏得不成样子,草倒伏。
正对的路上明显也发生过剧烈的激斗,地面有多处龟裂和凹坑,还有一辆被拆成零件的车骸,旁边路灯下,则依稀可见另一滩已经凝固的血泊。
李晌咽了口唾沫,脑海中还原出当时的画面:
“第一个潜入者的尸体,被第二波凶徒从这扇窗户直接投掷了出去,远远的摔砸在了路灯下。”
李晌之所以推断死的是第一个行凶者,是因为他杀死女佣时太温柔了。
暗杀,偷袭……通常意味著不够强大。
而第二波行凶者的凶残与强大,整个別墅和路上被拆卸的车骸都是最好的证明。
李晌越想思路越是清晰通畅,不知道是不是顶著“神探”的名头久了,还是说他骨子里真的就有成为神探的潜质。
他现在一旦步入案发现场,大脑就变得异常灵光,各种线索和推断纷至沓来,如有神助,就好像身体里真的有股神探之力被不断激活爆发出来了似的。
李晌的脑子继续疯狂转动,脑海中又闪过各种碎片化的信息和联想。
联想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特派员;
联想到跟他提议做局杀人冯矩;
联想到他在这栋別墅里,將羊皮卷呈交给特派员时的情景;
再联想到冯矩的电话同样始终打不通……
无数线索终於匯聚成一点,如同黑暗中划过的火柴,骤然点亮了迷雾。
李晌顿时感觉嗓子发乾,心臟猛地一跳,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浮上心头:
“难道,昨夜第一个潜入者,就是冯矩?!
他跟我们联手做局是假,或者说不完全是真?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要杀特派员,而是想趁乱……偷走羊皮卷?!
他以为特派员会把羊皮卷藏在保险柜里?
若真是这样,那颗落在保险柜里的牙齿……是冯矩的?!”
李晌倒吸一口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直衝头顶!
他感到嗓子发乾,心跳如鼓锤,撞击著胸腔,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无法管理住表情的变化。
机务处男人看著李晌脸色诡异变幻,却始终迟迟不语,脸色也是逐渐阴沉下来。
李晌使劲吞咽了一下,艰难地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现在这一切还只是猜测,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那颗牙齿已经被郑专员带走,他根本无法获取进行比对。
但假设万一这真是冯矩做的,而这一切若是暴露出去……会对他自己產生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有人顺藤摸瓜,顺著冯矩再往下查,那么,会不会查到“他勾结[假面]”的证据。
虽然那份罪证时假的。
而且他们的计划也大概率失败了,因为下水道里並未发现特派员被炸碎的尸体残骸。
李晌摇摇头,强行收敛起纷乱危险的思绪。
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验证自己的推理。
尸体!
路灯下的那具尸体是关键!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