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玉峰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招呼门外早已吓傻的仆役进来收拾、救治。
待到郎子贤被简单包扎、服下丹药,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沈天就又挥了挥手:「都退下,我有话单独问他,修罗,老沈留下。」
郎玉峰看着虚弱的侄子,欲言又止:「贤侄,这一一」
沈天拂了拂袖,语气不容置疑:「我只是问些事,与我的一件案子有关。不会对他怎样。」
郎玉峰咬了咬牙,带着仆役退了出去,还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沈天、沈修罗、沈苍和瘫坐在地的郎子贤,
沈天走到郎子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门见山:「你这是怎幺回事?是幽冥坊的血祭反噬了?」
郎子贤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惨笑,神色极度痛苦,悔恨交织:「血祭本身没出大问题,
力量是拿到了,可问题在血祭之后,我被那『啖世主」的神力影响,食欲变得越来越不正常,甚至+
郎子贤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因后怕而颤抖:「变得、变得极其渴望血肉,我甚至想吃掉我身边的侍女!我后来强行废掉了从血祭得来的功体和力量,以为能摆脱,可没用!那吞噬的欲望如同骨之蛆!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会把自己给吃了!果然这魔道献祭之法后患无穷,幽璃-」
他说到这二字猛地擡头,眼中是刻骨的怨毒,「幽璃!那个贱人!幽璃当初说,只要人心志坚韧,能抵御外魔,即便用献祭之法也没什幺大患,可她却绝口不提,像我们这样的人,其实心性意志薄弱之至,根本扛不住啖世主的神力影响!是我蠢,才会信她的鬼话!」
郎子贤发泄般说完,目光又落在沈天身后的沈修罗身上,眼神带着一丝复杂和了然:「你没有进行血祭?也对,既然你这个宝贝妖奴还活得好好的,那你肯定没上套,你果然舍不得把她血祭掉,没中幽璃和费玉明的恶当!」
「费玉明?」沈天眉头拧了拧眉,「这事与他有关?」
「你忘了?!」郎子贤一声冷笑:「我们就是被他带去幽冥坊的!」
他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我这几天关在家里,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费玉明那厮分明就是故意的!他把我们带到城外鬼柳集,装作无意间把我们引入幽冥坊,事后我们这些人里,就只有他没有参与血祭,安然无恙!他就是啖世主和幽璃的怅鬼!不过我听说他已经被你砍死了?砍得好!」
他语含快意,不过说完之后,就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看着沈天,欲言又止。
沈天声音转冷:「有话就说!」
「呵一一」郎子贤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最近其实也在想,我们是不是被你给连累了?」
沈天面无表情,淡淡警了他一眼:「何出此言?」
「他们的目标,很可能一开始就是你!」郎子贤盯着沈天:「或是你身边的这个小妖奴!还记得吗?那日你在兴隆堂赌坊里,着要把她卖掉,事后不过三天!费玉明就把我们带到了幽冥坊!」
沈天闻言摇了摇头,状似不以为然:「这也能扯上关系?」
「怎幺就没关系?!」郎子贤激动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那天在赌坊,我们跟林端那群人打了一架,你的妖奴把林端揍趴下了,林端就嘲笑你,说要不是靠着你家这个妖奴护着,他早就把你修理得满地找牙了,说你沈天离了沈修罗,就什幺都不是。」
他顿了顿,回忆着当时混乱的场景:「你当时喝了许多酒,沈修罗过去扶你,她当时好像是劝你不要再赌下去,不知怎地就触了你的霉头,你一把推开她,指着她对周围看热闹的人大声:『妖奴而已!像沈修罗这样的货色,少爷我想要多少就能弄来多少!你们谁想买?我正好手头紧想换笔钱花花!价高者得!』」
郎子贤模仿着当时沈天的语气,听得沈修罗脸色微微发白,
虽然事情已过去四个多月,可那晚被当众叫卖的屈辱和不安瞬间又涌上心头,她不自禁地握紧了双手。
郎子贤继续道:「当时还真有好几个人起哄问价,连林端那厮都眼晴放光,不过第二天你酒醒了就反悔了,谁来找你买你都一口回绝。
私下里你还跟我得意洋洋地说,沈修罗这幺好的武道根骨,性子又乖长得也俏,少爷我傻了才卖?留着以后当媳妇不香吗?」
沈天面无表情,心想这确实是原主「沈天」能干出来的混帐事。
沈修罗听到郎子贤转述的后半句,原本发白的俏脸瞬间飞起两朵红云,连忙低下头去,心跳莫名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