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子贤没注意沈修罗的神色变化,依旧沉浸在回忆与愤恨中:「就在你要卖妖奴的三天后!费玉明就把我们带到了幽冥坊!在那里与幽璃夫人聊了起来,我们不知怎幺就聊到了你练童子功进展缓慢,不知什幺时候才能小成,如果现在转修其它功体,又太可惜了。
幽璃那贱人就开始若有若无地暗示,说像童子功这种需要水磨工夫的顶级功体,也不是没有办法速成,别说小成,就算是大成也未必不可能一一」
他眼中怨毒之色更浓,「她们一开始就在引诱你进行血祭!还不断的暗示,说你身边的沈修罗,身具高位妖族血脉,灵性十足,是献给『啖世主」最好的祭品!能帮你换取难以想像的力量!」
沈修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死死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怎幺也没想到,四个多月前自己在幽冥坊外等候时,坊内竟然在商议着将她当作祭品献给魔主!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都有些发冷。
一旁的沈苍也是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凝重。他竟不知少主四个多月前,还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一一若当时少主真的进行了血祭,后果不堪设想!
「可你没上当!」
郎子贤看着沈天,嘿然冷笑:「于是幽璃就把目标转移到了我和章枫身上,诱惑我们血祭世主,结果我们果然修为大增,双双普升七品。
可她的真正目标还是你!她就是想让你亲眼看到血祭后的好处,引诱你献祭沈修罗!你说,我和章枫,是不是被你给连累了?!」
沈天背负着手,面色依旧清冷,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是你们自己贪心,意志不坚,怪不得别人。」
沈天」就没上当,甚至可能反过来算计了幽璃一把。
可惜的是,『沈天」可能低估了啖世主这等魔道巨孽的恐怖,不明白没有真正钢铁般的意志,
血祭这种事沾都不要沾。
可但凡需要靠血祭提升修为的人,心志本就不可能强韧到哪里去,这本身就是一场无解的悖论。
郎子贤闻言一愣,呆呆地看着沈天冷漠的脸,片刻后,他脸上所有怨愤和不甘都化作了自嘲与苦涩,他喃喃道:「也对,是我自己蠢,是我活该。」
沈天懒得理他的自怨自艾,他凝神思索片刻,问道:「那幺,你可知那幽璃夫人现在何处?」
郎子贤无力地摇了摇头,语中带着几分茫然:「我这阵子一直被关在家里,连院门都没出过,
怎幺会知道她的下落?」
「那幺,当初在幽冥坊进行血祭的仪轨法阵,你可还记得?具体的布置、符文、咒语?」沈天又继续发问,自光紧紧盯着他。
郎子贤听到这句,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脸上露出抗拒的神色,他拼命摇头:「不记得了!一点也不想记!我恨不得把那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你问章枫,他可能知道!他当时问幽璃夫人要过完整的献祭法阵图录和咒文,说是要带回去研究!」
提到章枫,郎子贤似乎想起了什幺,猛地擡头看向沈天,眼神带着一丝怪异:「对了!你不是也要过一份吗?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幽璃夫人也给了你一份完整的仪轨法阵和咒文!你还当着我们的面看了半天呢。」
沈天闻言眉头瞬间微锁,却毫不觉意外。
「沈天』肯定拿到过完整的仪轨法阵与咒文,不然没法布置那陈府冰窖的献祭阵法。
问题是他找遍了整个沈家,都没找到这仪轨法阵的图录。
他没有再问,转身大步朝屋外走去。
推开房门,郎玉峰正满含忧虑地守在门外。
沈天从他身边经过,脚步未停,只淡淡道:「他的神志已被我暂时镇住,但这只能维持一个月,若想他活命,可尽快寻一位修为达三品,且精通镇魔法门的高人出手,彻底拔除他神魂中的「啖世主」神念烙印,或许还有救。」
话音落下,沈天已带着沈修罗和沈苍,在郎家众人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快步离去。
郎玉峰站在原地,看着屋内侄子的惨状,脸色变幻不定,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