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点了点头,叹道:“朕也是如此思量,只是江南兵马亦是我大庆子弟,朕实不忍心见同室操戈,徒增伤亡......”
杜辅臣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道:“陛下,慈不掌兵的道理您比老臣更明白,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老臣在途中已听闻陛下在洛阳城所为,那攻心之策确实精彩绝伦,堪称神来之笔。”
“但恕老臣直言,此等奇策可一不可再,并非次次都能成功,其中风险极大。”
“难道说,陛下您每一次攻城都要身先士卒,第一个杀入城中吗?”
李彻闻言,也是无法反驳。
他当然知道,长安城的战绩无法复刻。
别说他自己了,就是日后历史中的名将,怕是都难以复刻。
那是集天时地利人和为一体,才能打出来的孤例。
杜辅臣目光灼灼地看着李彻,声音沉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陛下若是真心怜惜那些士兵性命,便更该整合力量,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内战。”
“如此,方能使天下早日重归一统,黎民得以休养生息,将伤亡降到最低。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陛下请三思啊!”
这一番话却是点醒了李彻,自己之前确实有些过于执着于完美的胜利,总希望能以最小的流血代价去赢。
但战争的本质就是残酷的,有时候加速进程反而是最大的仁慈。
李彻沉吟片刻,随即站起身,对着杜辅臣郑重拱手,深深鞠躬:
“杜相金玉良言,振聋发聩,朕有时过于执着......受教了!”
杜辅臣见李彻从善如流,甚至对自己这个老臣躬身行礼,心中更加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