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想中的训斥并未到来。
李彻的语气依旧温和:“朕知道,大家跟着朕从北到南,一路尸山血海里滚过来都不容易。”
“之所以豁出性命搏杀,除为了忠君报国外,谁不想为儿孙挣下一份基业,让他们日后能轻松些?”
“这份心思,朕都清楚。”
李彻先是安抚了几句,随即露出为难之色:
“但大家也要体谅朝廷的难处,别的不说,单说这‘税赋’二字。”
“如今大庆的税收,可谓是一团乱麻。底层百姓被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多交、滥交;而真正家财万贯的商贾、豪强、官员,却想方设法逃税、漏税,甚至干脆不交。”
“所以朕才说,新朝第一要务,便是廓清税制,整顿税收!”
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不容置疑道:“在未来的大庆,唯有死亡和税收,不可避免!”
“不仅是你们这些军官要依法纳税,文臣要纳,宗室皇亲也要纳,无一例外!”
“朕念在兄弟们劳苦功高,特意在勋爵待遇中给了减税的恩典,这已是格外的体恤,尔等为何就不能懂朕的这番苦心呢?”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听得众将面红耳赤。
许多人回想起自己也曾抱怨过新税制,此刻在皇帝真诚的目光下,只觉羞愧难当,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言语。
李彻顿了顿,给了他们片刻消化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