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静静听完,突然「噗」一声笑出来,越笑越响,肩膀直抖,拍着扶手眼泪都快出来了。
绰尔济脸色微变:「魏公公因何发笑?」
魏忠贤笑声骤停,脸色瞬间阴沉。他缓缓起身,一步步逼近绰尔济,老眼死盯着对方,声音不高却字字悚人:「咱家笑你……不知死活!」
他擡手一指城下那片暗红色冰坨子——那是第一波蒙古兵留下的:「虎墩兔汗那杂种刚在咱家城下折了几十条狗命,血还没干,就派你这秃驴来要银子?要粮?还要惩办咱天朝大将?」
魏忠贤声调猛扬:「你当咱家是谁?!你当这宣府是菜市场吗?!任你讨价还价?!来人,给咱家拿了!」
绰尔济被这暴怒骇得退半步,脸都白了:「魏公公!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
「放屁!」魏忠贤一口唾沫啐他脚前,「什幺两国?!大元?早他娘亡二百多年了!虎墩兔汗是个什幺东西,也配跟咱大明称『两国』?丧家之犬,流寇头子罢了!」
他大手一挥,厉喝:「来人!」
「在!」四名净军力士按刀轰应。
「把这妖言惑众的秃驴……」魏忠贤手指一点,眼中凶光毕露,「给咱家捆了!绑到西门楼旗杆上!」
「你敢!」绰尔济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尖声嚎叫,「贫僧乃大元国师!持金箭而来!你……你……」
净军恶虎般扑上,三两下把他捆成粽子,袈裟扯破,僧帽落地,被军靴一脚踩住。
「金箭?」魏忠贤弯腰拾起那镶金狼牙箭,掂了掂,嗤笑,「破铜烂铁!」随手一抛,金箭划弧坠下城楼,没入雪中。
「拖走!」魏忠贤一甩袖。
绰尔济喇嘛被死狗般拖向西门楼旗杆,嚎叫声在寒风中扭曲:「魏忠贤!你敢杀我!我汗必屠尽宣府!鸡犬不留!佛祖降罪!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