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拿起钱谦益的卷子。
「钱牧斋……」崇祯目光扫过那「允底层宗室自谋生路」和「重开市舶司,岁入五十万两」的条陈,手指无意识地弹了弹卷面。他是懂怎幺「忠」的。只是.
「五十万两?」他心中冷笑,「打发叫花子呢?江南海贸一年流水少说几百万,往多了说可能都上千万!而且还拥有「丝绸、瓷器、茶叶、白糖、铁器」等五大拳头产品一年五十万两就想把朕打发了?这点银子,够填陕西一个窟窿角吗?」
他擡眼瞥了下垂手站着的钱谦益。
「这老钱,滑头!『献忠』是献了,可这『忠』……有点少啊!不够诚心!」
崇祯放下卷子,心里已有计较。
他轻轻咳了一声。
堂内八人精神一振,知道要见分晓了。
「诸位的策论,朕都细细看过了。」崇祯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皆是为国分忧的忠谋,朕心甚慰。」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钱谦益身上。
「礼右侍郎钱谦益。」
「臣在。」钱谦益赶紧出班,躬身应道。
「你的文章,老成谋国,思虑最为周全。」崇祯淡淡道,「本科会试主考,便由你来担纲。加经筵日讲官,入侍左右,以备咨询。」
这话一出,堂内几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钱谦益心头狂喜,差点没稳住身形。主考春闱,意味着这一科的进士都是他的门生!加经筵日讲官,那就是天子近臣,常伴君侧,是实实在在的「帝师」待遇!
礼部侍郎兼侍读学士加经筵日讲官……这入阁,甚至冲击首辅之位,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