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敦化门,几乎未遇阻力,明军便又如法炮制,顺利接防。李元翼嘴唇动了动,最终什幺也没说。
敦化门内,便是昌德宫!
徐启年带来的侍卫,护着杨嗣昌、杨镐等人径直入宫。
昌德宫勤政殿。
朝鲜国王李倧正襟危坐,内心激动又忐忑。
脚步声响起。大明钦差一行人昂然而入。
杨嗣昌根本不给朝鲜君臣寒暄之机,直接从怀中取出明黄绢帛,双手高举,朗声道:
「朝鲜国王李倧接旨!」
李倧一愣,赶紧下御座,走到殿中跪倒。群臣呼啦啦跪了一地。
杨嗣昌展旨,声音洪亮: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建虏再犯尔疆,平壤既陷,王京危若累卵。朕心恻然,不忍坐视。……尔宜避虏锋芒,暂移驾于江华岛……长期抗虏,以全宗社……钦哉!」
圣旨念完,殿内死寂。
李倧懵了。这是要他立刻跑路!大明天朝派兵来居然不是为了帮他守住汉城,而是为了带着他逃往江华岛的这也太荒唐了吧?
没等他反应过来,领议政李元翼猛地直身,急切道:「殿下!天兵既至,何不凭汉城坚城,与胡虏决一死战?王驾移驻海岛,恐动摇军心民心啊!」
一位魁梧的武班大臣也叩首,声音洪亮:「臣等愿与天兵共守汉城,誓与胡虏血战到底!未战先迁,宗庙何存!」
杨镐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压过所有声音:
「战?拿什幺战!尔等的兵,比万历年间如何?当年倭寇偏师便能破汉城、陷平壤!今日来的是建奴主力,凶悍十倍于倭寇!若无天兵,尔等能守几日?一日?两日?」
他目光如刀,扫过众臣:「陛下此旨,正是深知尔等绝无固守之能,方行此万全之策!此乃君父保全尔等宗社的慈心,安敢置疑!」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扑倒在地,泣声道:「大王!弃宗庙社稷于不顾,百年之后,何颜见列祖列宗啊!」
「迂腐!」杨镐厉声打断,「宗庙重要还是社稷重要?人在,社稷才在!当年倭乱,汉城也丢了,后来不也光复了?当年你们的大王、大臣要一起死在汉城,现在朝鲜人说不定都要说倭国话了。」
李倧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还欲再言。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