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胸口剧烈起伏一下,猛地朝外尖声大喝:「来人!」
门砰地被推开,番役们快步涌入。
「拖下去!」魏忠贤指着朱纯臣,咬牙切齿地说,「严加看管!没有咱家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不准听他胡说八道!」
番役上前,粗暴地将朱纯臣架起。
朱纯臣不再挣扎,只是扭着头,死死盯着魏忠贤,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诅咒和狂笑:「魏忠贤!想想吧!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等着你!我在地底下等着你们魏家全家!哈哈哈……」
那疯狂的笑声和镣铐的拖曳声渐远,直至消失。
门再次关上。
魏忠贤猛地跌坐回椅子里,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煞白如纸。
他擡手想端茶,却发现手抖得厉害,茶盏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去年十月……醉仙楼……听雨轩……」
他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从他牙缝里往外蹦。
忽然,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整个人僵住了。
「去年十月……」他眼中闪过极大的恐惧,声音都变了调,「那时候……东厂……东厂早就不在咱家手里了……是徐应元……是徐应元在管着!」
「你们密会……皇上……皇上他……」他不敢再想下去,一股寒意直冲头顶,瞬间汗流浃背。
他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蟒袍下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完了。
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如果皇上早就知道……那现在这一切……算什幺?
他猛地摇头,强行压下这几乎让他崩溃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