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汗,只二三百骑!」
「二三百骑?」虎墩兔汗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魏阉这是要干什幺?派二三百骑冲击我两万大军的中军?是失心疯了?还是……他猛地想到一个可能,脸色微变:「莫非是死士?魏阉派了选锋死士,个个都跟建州的白甲兵一样,要直击本汗的中军?!」
这个念头一起,他背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明军之中,可不乏善于近战肉搏的敢死之士!若真是抱着必死之心直冲帅旗……
希福和范文程交换了个眼神,范文程马上就阴恻恻地说:「大汗,明人狡诈,不可不防。这说不定就是魏阉的诡计,就想要吓唬大汗……」
吓唬本大汗是小孩子?经不住吓唬吗?
虎墩兔汗被他这幺一说,又羞又恼,他本来还想着向后前进的.现在却不好意思开溜了。
再看着远处那支越来越近、卷起烟尘的小股骑兵,心中那点被「选锋死士」吓出的怯意,瞬间被强烈的羞辱感取代!堂堂蒙古大汗,当着后金使臣的面,竟被二三百明骑吓得差点后退?这要传出去,他林丹巴图尔的脸面往哪搁?还如何统御诸部?
「好个魏阉!欺人太甚!」虎墩兔汗勃然大怒,金刀一指那支越来越近的明军骑兵,「谁去给本汗灭了这支不知死活的明狗!取其主将首级来献!」
「大汗!我去!」
只见林丹汗身旁一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台吉应声而出,正是他堂兄,素以勇猛着称的巴图台吉。「长生天庇佑的勇士们,随我来!」巴图台吉一声怒吼,点起本部五百精锐骑兵,如狂风般卷下高坡,迎着魏良卿部就冲了过去!
……
魏良卿此刻正一马当先,满脑子都是斩将夺旗的美梦。他那身崭新的山文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胯下白马神骏非凡,倒有几分当世名将的派头。他就想着冲上去砍杀几个落单的鞑子兵,割了脑袋回去请功。
然而,当他策马冲上一道缓坡,视野豁然开朗时,眼前的情景让他浑身的血瞬间冻住了!
哪里是什幺小股溃兵?!
只见前方烟尘滚滚,大地震颤!一支规模远超他想像的蒙古骑兵,正朝着他汹涌扑来!那狰狞的面孔,闪亮的弯刀,震耳欲聋的呐喊,显示着这是一支蓄势待发的精锐!更可怕的是,对方阵中那面巨大的苏鲁锭看得清清楚楚!
「鞑……鞑子主力?!」魏良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惊恐揪住了他的小心脏!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只剩下恐惧!
「撤!快撤!」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声,声音变了调。他想勒住狂奔的战马调头逃命。然而,他胯下那匹正全速冲刺的白马正来劲儿呢,根本没准备,被他猛地一勒缰绳,还「希溜溜」的「骂了一声」,然后又抗议似的把前蹄高高扬起,只用后蹄站立!
魏良卿骑术平常,压根没想到自家胯下的马儿还会和人一样站起来,一个没稳住,尖叫一声,整个人竟被直接从马背上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