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微微地颔首,扭头对蒙古台吉塔什海喝道:「塔什海台吉!让你的兀良哈勇士先过河咬住他们!两白旗的巴图鲁随本贝勒为你压着阵——今日定要踏平这群南蛮子,用他们将军的人头祭奠鳌拜!」
塔什海的脸上带着草原汉子的骄横,拔刀指向对岸:「勇士们!长生天保佑着!冲过河去,让南蛮子见识见识草原雄鹰的厉害!」千把喀喇沁骑兵嚎叫着冲下河滩,争抢着扑进辽河。镶白旗的本部精锐则在东岸张着弓搭着箭,稳稳地压住了阵脚。
……
西岸的榆树林里,曹文诏眯起了眼。他看着蒙古兵乱哄哄地淌过河,挤作一团爬上岸,衣甲湿透了,正手忙脚乱地整着队。
「炮队,预备着。」他的声气稳得像块烙铁。
令下,炮手猛地扯掉了炮身上的树枝伪装。四人一组,分工合作,麻利地操作着火炮。火绳凑近了药捻子。
辽河西岸的河滩上,蒙古兵刚聚拢了些,带队的塔什海正要扬刀吆喝着前冲锋。
曹文诏的手臂猛地向下劈去!
「放!」
亲兵扯着嗓子吼出了命令。
「轰!轰轰轰——!」
二十多门青铜虎蹲炮次第炸响!声浪闷雷似的,震得人胸口发麻。此时,冲在最前的蒙古骑兵已冲至二三十步,这个距离,正是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可以开始精准狙杀的距离,他们甚至已经能看清前方明军炮兵的面孔,并开始张弓搭箭。
然而,他们迎来的不是对等的箭矢,而是一片从炮口喷出的、肉眼难辨的灼热铁雨!
二十步到四十步,正是霰弹威力最盛的死亡地带!数百颗铅子几乎没有太多扩散,如同一把无形的铁扫把,齐刷刷地扫过蒙古骑兵的阵列。这个距离,弓箭或许能射穿铁甲,但虎蹲炮的霰弹是直接将人马打得血肉模糊!